9-08 月夜追緝

發表日期:2018.7.22
作者:三筆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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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早,梅琳留在房間,我——艾莉絲——和小蕾在順風旅館的附屬餐廳吃早餐,旁邊還多了一位小精靈——亞爾寇文。
早餐只有房客用餐,薇薇兒知道我們是來找大河的,便讓我們隨意坐著,小蕾預付了五天房錢,小費也給得大方。
「誒……是大河哥哥的家眷,長不太像吶!紅髮姐姐真漂亮,藍髮姐姐還是魔靈,怎麼看都不像一家子。」
說話的是順風旅館老闆娘的兒子亞爾寇文,大家都叫他小文,銀色長髮綁著馬尾,穿上裙子肯定會被誤會成小女孩,用餐的房客們都走光了,亞爾寇文便來找我們搭話。
「千真萬確。」小蕾很少與陌生者交談,仍然出聲肯定。
「是真的。」我也笑著說。
「和大河說話一樣有禮貌,雖然是小精靈,可我覺得姐姐們都好成熟。」
「大河也是小精靈啊!」
「大河是小精靈?說他五十歲我都不會懷疑——我可以坐在這兒嗎?」是薇薇兒,她服務完最後一位房客,走過來與我們聊天。
「薇薇兒夫人早安!請坐,大河今年十九歲,確實算是小精靈。」
亞爾寇文:「也就是說,大河哥哥沒有羈絆者,嘿嘿!」
——他在高興什麼?就算對小修有意思,小文也是男孩吧?
小蕾:「非常抱歉,他已經有羈絆者,安潔兒閣下可以証明這一點。」
薇薇兒:「他不是小精靈嗎?」
「發生一些事,締結靈線提早了,也可以說是個意外。」
「原來真的有啊!」,薇薇兒打量著我和小蕾:「請問妳們哪位是他的羈絆者呢?」
「大河是我的夫君。」
我乾脆地承認,這一家對小修有救命之恩,遲早要說明實情。
亞爾寇文:「哇啦~妳也還是小精靈啊!」
「雖然沒打算刻意表明,但是夫人似乎早有猜到。」
薇薇兒點點頭:「觀察妳們倆的神情,大概就是那麼一回事,我還以為只是交往對象,雖然大河失去記憶,似乎也認為自己有羈絆者,到底是怎麼走失的呢?」
「輪船上遇上暴風雨,他是為了搭救一群孩子,不小心被大浪給捲入河中。」
「羅都亞的確是在河邊救起大河,妳們一定找了很久。」
「我們甚至找去底里多,可惜昨天路上和他錯過了。」
「那請問蕾菲亞娜小姐是大河的誰呢?不可能有魔靈家眷吧!」
「他是我的主君。」
「女僕?大河果然出身不俗,能有靈術士相伴,絕非一般名門而已。」
靈術士指的是安潔兒,她現在去了城務廳,打算會見城主說明來龍去脈。
薇薇兒繼續說道:「我想……也該告訴我大河的真實身分吧?」
「如果能答應不隨意張揚,我也沒打算隱暪。」
「告訴夏美和羅都亞沒關係吧?」
「當然可以,至少在我們離開前保密,要是知道我在這裡,拿茲王城會很緊張。」
亞爾寇文咽了一口口水:「跟王城有關?那可真不得了!」
小蕾取出兩張畫像,一張是我畫的小修畫像,薇薇兒和亞爾寇文就是靠這張認出大河就是小修,另一張則是尋找『御龍劍士』的告示單,上頭的畫像與小修差了十萬八千里。
薇薇兒神情大變:「不會吧!妳的意思,大河就是……修.南宮?」
「正是,我叫他小修,王城的畫師憑說法描繪,但是畫工並不真實,也沒事先給我們校閱,所以延誤了搜尋時機,安潔兒閣下剛剛前往城務廳,就是要通知王城暫時中止搜索任務。」
薇薇兒:「原來大河是傳聞中的御龍劍士,難怪劍法好厲害,等等——聖女伴侶,公主羈絆者,啊!那妳不就是——」
「小女就是魯迪因德『詠月公主』。」
「哇~居然是公主姐姐。」亞爾寇文眼睛都發光了。
薇薇兒卻是神色慌張,還敲了一下兒子的腦袋:「小文注意禮節,沒大沒小。」
小蕾:「夫人,還請當我們是一般百姓,公主微服,就是不想身分暴露。」
「是!」薇薇兒緊張得聲音高了八度,知道了事實,頓時坐立不安。
「夫人這樣我也很為難哦!請放輕鬆,小修受妳們照顧,我非常感謝,請務必當作一般朋友看待。」
薇薇兒:「好的,我就知道大河不簡單,沒想到厲害過了頭。」
亞爾寇文:「嘻~母親還想把姐姐推給大河吶!」
薇薇兒紅著臉:「小文別亂說話——公主放心,大河挺規矩的,對夏美絕無逾距,我確實是有這麼想過,因為大河看起來就是很優秀。」
「沒關係的,還有,千萬別再叫我公主,不小心被聽到就不好了,叫小艾也可以。」
薇薇兒:「好的!只不過大河失去了記憶,恐怕……」
「我有想過最壞的情況,不過,也還是有方法可以試試。」
薇薇兒:「我也希望他能恢復記憶,不過,公……小艾夫人放心,就算大河不能恢復記憶,也不會抛棄羈絆者的。」
亞爾寇文突然大笑,又被薇薇兒敲了一下頭。
「小文~怎麼了?」
被敲得疼,亞爾寇文還是笑著說:「大河哥哥當初說御龍劍士太好色,又有羈絆者又有伴侶的,還說幸好自己不是御龍劍士,哈~~」
「小修就是這般性格哦!成為聖女伴侶,其中有非常為難的理由,也發生了許多事,還請恕我做個保留。」
薇薇兒:「所以大河真是聖女的伴侶?」
「是真的,安潔兒閣下就是聖女派來協助搜索的特使。」
薇薇兒:「大河還挺受歡迎的。」
小蕾:「沒錯,尚未造成傷害之前,得趕緊把主人給帶回家。」
薇薇兒:「呵~女僕竟然調侃主人,蕾菲亞娜小姐不會也是受害者吧?」
小蕾臉紅了:「夫人怎這樣說啦!」
「蕾菲亞娜專門負責幫我好好管住小修。」
薇薇兒:「蕾菲亞娜小姐也挺辛苦的,不過,能和塔爾林斯閣下打個不相上下,要說出『管住』這兩個字我也相信沒問題。」
「冒昧請教夫人,小修……大河除了失憶,有沒有其他異常舉動或是現象?」
「勤勞……不算異常吧?總覺得他很認真哩!」
「他平時就是這樣,能自己做的,不見得會交給侍僕。」
小修個性溫厚,出身豪門卻是富而不奢,勤儉自持,即使衣著名牌,選擇也很僕素。
「大河有幾次提到,腦袋裡常會出現很模糊的聲音,懷疑自己有幻聽問題。」
小蕾和我以眼神交換了想法,小修果然還是有微微感應到小蕾的呼喚。
「我想,那應該不是大問題,以後會慢慢好轉的。」
「妳們來了也好,雖然大河嘴裡不說,他心裡其實很失落的,有一次還說明明有很重要的家眷,卻一直想不起來,或許大河指的就是小艾夫人。」
「或許吧!不過,他重要的家眷可不是只有我而已哦!」我笑著說。
「呃……我怎麼睡在這裡?」
我回頭看後面,是夏美醒了。
騾車最後頭還坐有兩名衛士警戒後方,夏美和羅都亞坐在騾車前頭,中間有貨物隔著。
羅都亞:「妳睡著了,還睡得挺沈的。」
「記得我是坐在前面……」
「妳靠在大河身上睡著了,是他抱妳過來的。」
夏美叫喊著:「什麼——為什麼是大河?」
我看著滿臉通紅的夏美:「沒辦法啊!總不能讓妳掉下去。」
羅都亞壞笑著:「我也很吃驚——大河,你喜歡夏美才會抱她對不對?」
會在其他精靈面前消遣自己的女兒,這個父親還真是太調皮了。
「亞叔誤會了,這只是一般關心,換作其他精靈,我也是會這樣做。」
「父親你又在亂說話了。」
「大河很溫柔,換作我肯定會吵醒妳,我也沒阻止他就是了,更何況,是夏美先趴在他身上的。」
夏美撫著臉頰:「我居然做這種事,羞死啦!」
「或許太早起床沒睡飽,我早說坐後面休息妳又不肯。」
夏美:「抱歉!我任性了。」
「這是不可抗力,我不在意,夏美也別在意,否則會沒完沒了。」
我知道精靈不喜歡肌膚相碰,夏美貼過來時,還與我臉頰相碰,但是我不認為自己被侵犯了,畢竟不是故意的,抱她的時候難免碰觸手臂和粉頸,我也沒有太多感覺,當然,我不會告訴夏美這些,否則她大概會瘋了。
羅都亞:「看起來很順利,希望能平安回家。」
此時,領隊哈瓦夫吹了停車笛音,我停下了騾車。
「是衛士隊回來了。」
羅都亞:「這麼快?我們去前頭看看。」
宏德米斯靈術士比我們更早出發,帶著阿達提供的情報去找盜匪營地,他們現在是回程,與我們商隊會合。
夏美留下顧車,我和羅都亞走到領頭騾車那兒打探消息。
靈術士宏德米斯正在與哈瓦夫對話。
「可惜,撲了空,盜匪更換了駐紮營地,實在太狡滑了。」
「阿達的情報不會是假的吧?」
「這倒不是,那個營地的拆除痕跡非常新,埋起來的餘燼也還是溫的,估計拔營沒多久,或許是我們的行動被查覺了。」
「可惜,沒能一網打盡,往來商隊就沒安心的一天。」
「這一點很抱歉,底里多和葉布羅多次派出機動衛士隊,只有一次破獲北盜匪集團,南集團還在四處亂竄躲藏。」
「唉~剛果山脈太複雜,一躲進去就很難找。」
「不只是商隊,狩獵精靈也常常抱怨,不小心的話獵物就被盜匪搶走——你們放心,留下的十名衛士會護送你們回到葉布羅,盜匪絕不敢冒然出手。」
「非常感謝!我們這次進貨不少,還挺擔心的。」
「騎兵必須趕回底里多,跟著商隊的衛士就拜託你們照顧了。」
「沒問題,在下代表商隊再次感謝!」
衛士們不但劍術了得,也會咒術,一般盜匪不會輕易接近,就算對方有五、六十個,十名衛士也能應付有餘。
宏德米斯和哈瓦夫道別後,便帶著騎兵隊回去底里多。
至此,我們約略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,哈瓦夫和各車代表進行商談。
因為仍有盜匪的威脅,如果我們在半路停留中餐,風險就會稍大,因為那兒有三叉路,對盜匪而言,撤退路線最多,也是最易埋伏的地點,衛士建議,若繼續往南,有小河可以停留進行炊事,而且距離葉布羅更近,但是我們就得稍為挨餓一會。
考量到安全最重要,哈瓦夫和各車代表都同意衛士的建議。
我和羅都亞回到騾車,夏美又坐到車伕座,臉龐還羞紅著——會害羞就坐後面啊!——但這話我說不出口。
出發後,羅都亞也移動到最後頭與衛士們聊天,還取出零食熱情地分享,羅都亞是很厲害的經商精靈,無論是誰都能在最短時間內熟絡交談,有他在的場合,完全不怕話匣子會卡住。
我把剛剛得到的訊息也轉告夏美。
「盜匪如果知道有衛士隊在追捕,今天應該不會再出現。」夏美說著。
「但願如此。」
「萬一出什麼事,大河會保護我,對嗎?」
「當然!但我不是隨時都在妳身邊,夏美也別大意。」
「跟母親一樣,就是愛擔心。」
「妳是掌上明珠,薇薇兒夫人特別吩咐我要保護好。」
「剛剛……我睡著了,真的很抱歉。」
「誰都會有這樣的時候,我的觀念不太一般,並不是說我很隨便,就像有精靈跌倒我就會拉一把,如果拘泥而不幫忙,我反而會覺得有愧。」
「你沒有趁機對我做什麼吧?」
「再怎麼說亞叔可是親眼看著,我有可能做出不禮貌的動作嗎?」
「那可難說了,父親恨不得有男生把我抱走。」
「別胡說,亞叔很疼妳的——還有,妳看看我衣服肩膀這裡,知道為什麼溼成一片嗎?」那一片溼漬已經快乾了,但是可以推想回去原來的大小。
「呃……」夏美一怔,立刻會意那是什麼,整張臉就像火山快要爆發一樣。
「要是不把妳抱到後面,我恐怕全身都溼了。」
夏美掩面大叫:「啊——我竟然,大河~你給我忘記,忘記~拜託。」
「我不會說出去,那時候也不是沒想到直接弄醒妳,是亞叔說讓妳好好睡的。」
「你真呆,父親是故意的啦!」
「無所謂,對我來說,把妳移到後面只是一下子而已。」
「真厲害,我居然沒醒過來,大河很熟練喔!」
「這個……我不否認,可能是我居住的村落裡,從小是這樣教育的。」
「可是你又懂得城市的生活習俗。」
「大概……曾經在城裡頭待過吧!」
確實如此,我最近記起一些畫面,但是卻與眼前所見大異其趣,有四個輪子的車廂,沒有馬兒騾兒在前頭拉卻能快速移動,房子高得跟天一樣高,我實在是搞不懂那究竟是什麼樣的地方。
即使有衛士同行,哈瓦夫的商旅聯隊還是被盯上了。
剛果山腳一處森林裡,藏匿著卅餘名騎馬盜匪,正是薩格隆集團。
「倒楣透頂,營地被抄不說,這商隊竟然還有正規衛士護衛。」薩格隆略帶怒意說著,心情顯然極差。
衛士大剌剌地武裝上身,威嚇力十足,無法使用咒術的盜匪不可能正面衝突。
「大哥說的不對,被抄是遲早的事,幸好監哨先發現,萬一慢了一步,那才真的是倒楣。」副首領泰瑪是智多星,早就規畫好逃生路線。
「商隊都出現了,也沒見到阿達回報,那小子死哪兒去了?」
「依我看不是被抓就是叛逃,營地位置大概就是那小子透露的,果然新手就是不能相信,幸好平時分給他的食物不多。」
阿達現在正在認真工作,如果薩格隆不到底里多城裡,是不可能再見到阿達,泰瑪並未想到,正因為平時過於苛刻,所以阿達對自己也沒有多少忠誠度可言。
「今天就算了,這排場玩不動。」
「大哥~正面來當然不行,偷襲……不妨試試。」
「喂~你平常聰明,現在卻犯傻了,衛士肯定有索敵戒備,怎麼偷襲?」
「大哥所指的那種偷襲,再怎麼做都不可能和衛士對抗。」
「咦——」
「聽我說,商隊都是騾,我們卻有馬,絕對是我們比較快,衛士狂暴再厲害,最多一、兩炷時間就力盡。」
「泰瑪你是說……比誰快?」
「沒錯,偷了就跑,跑給他們追,我們穩嬴的。」
薩格隆眺望著商隊:「一靠近衛士就會發現,就算真的靠近了,那又能夠偷多少貨物啊?太辛苦了,我不如去搶單騎還比較划算。」
「當然不是偷貨物,大哥看到最後一車沒有?」
「兩個衛士……慢著,難不成你看上那個姑娘?」
「沒錯,布袋套住,抱上馬就跑,衛士追不上的。」
「居然會想到綁架,虧你以前還大力反對。」
「我反對是因為事情會搞大,衛士隊肯定會狠狠對付我們,但是啊!大哥你看,就算我們沒有綁架,衛士們也是狠狠在抄我們的窩啊!」
「也對!」
「再說,綁一個姑娘賣作奴隸,比起劫貨好賺多了,也給可惡的衛士來個下馬威。」
「哈~在他們面前搶走姑娘,衛士們可就大大丟臉,也能報抄窩之仇。」
「大哥~在衛士前面搶姑娘還是太危險,我有妙計。」
只懂用武力的薩格隆,不解地看著奸笑的泰瑪,一直以來,他深信這聰明的弟弟,只要能擬出計畫就一定會成功。
商隊來到小河邊,這兒離大道不遠,羅都亞解釋這小支流源自剛果山,最終滙入蘿納塞大河,支流旁有塊平坦的河床地,也是我們計畫落腳午炊的目的地。
衛士選擇這個地方落腳也有道理,四周空曠視野很廣,不容易被偷襲。
雖說是午炊,事實上,時間已過正午約三個小時,但是路程只剩不到三分之一。
精靈們心情落得輕鬆,再過來幾乎都是直線大道,中途有個三叉路,配置了一座固定哨所與常駐巡邏衛士,幾乎可說是進入安全範圍。
「可惜。」羅都亞說著。
因為最好的河邊位置已被捷足先登,兩個貌似旅行精靈剛剛完炊,正在吃喝著,稍遠樹頭繫著兩匹馬兒。
然而那個位置最方便取水,如果要等他們離開可能還要一段時間,但是旅程漫長,即便路上乾糧充飢,大家還是餓得等不及,也想吃飽早點回家。
我們一行有廿餘個精靈,總不能厚臉皮驅趕先到的旅者,哈瓦夫在兩百步距外挑選一處夠大的平坦地,大家各自取出炊具,準備起火。
衛士們並未參與炊事,專心負責警戒貨物,有用索敵術的,也有用鷹眼術的,很可靠。
哈瓦夫吹哨集合大家分配工作。
夏美與另一名婦人到河邊清洗蔬果,羅都亞負責搭灶,而我則是撿拾柴薪。
很合理,女性力氣小但比較細心,中年精靈經驗豐富,而我呢,年輕力壯當然是負責粗工,其實我比較想去打水,因為距離夏美比較近,但是讓年紀比我大的伙伴走遠撿柴,又不太禮貌。
「放心啦!要是有盜匪出現,衛士會先發現的。」羅都亞看破了我的想法。
「但是河邊那兩個……」
「衛士剛過去打過招呼,對方還給打開袋子檢查,連武器都沒帶——你儘量撿枯枝,新砍下的比較不著火。」
「明白,有事就大聲叫我。」
我和撿柴的同伴一起走到森林邊。
應該是杞人憂天,算算距離,炊事場地勉強還在我的索敵範圍內。
「森林裡不會藏著盜匪吧?」另外一名年輕精靈似乎有點擔心。
「別離我太遠,我會索敵術,有狀況就大聲呼叫你。」
「你好厲害,謝啦!」
我一邊撿柴一邊注意索敵——是兔子啊!挺有趣的,索敵能發現周圍許多動物的形體。
——如果商隊裡有狩獵精靈或弓箭手,中餐就有野味了。
想歸想,我還是努力地撿拾柴薪,儘快完成儘快回去營地。
但是,撿不到一半我就聽到營地那邊有吵雜聲,索敵並未顯示有其他精靈接近,但是卻亂成一團。
「喂——營地好像出事了。」我大叫另一名同伴。
我們趕緊走出森林往營地望去,兩匹馬兒正奔馳而去,好幾個衛士和商隊同伴在後面追趕,因為有五百步距遠,又是塵土飛揚,看不清楚發生什麼事。
「肯定出事了,我跑得快先趕回去,柴薪麻煩你帶回去,這裡很安全不必擔心。」
得到同意,我發動狂暴一路狂奔,幾乎所有的精靈都擠在河邊取水處。
很不妙,一名婦人跪在地上哭,一名中年精靈倒在地上,似乎肚子在流血,兩名精靈正在為他急救。
我找到了羅都亞:「亞叔~怎麼回事?夏美呢?」
羅都亞轉身抓住我的肩膀,表情驚懼:「夏美……夏美被那兩個傢伙抓走了。」
「衛士呢?」我只看見兩名衛士拔劍守在一邊。
「其他衛士追了上去,可是他們騎馬好快。」羅都亞跪倒地上,哭了出來。
哈瓦夫:「那兩個河邊吃飯的就是盜匪,他們把劍藏在土裡,刺傷打水的,用大布袋把夏美包起來,帶上馬就跑了。」
綁架嗎?可惡!換我扶住羅都亞:「亞叔,我去追。」
「嗚……怎麼可能追的到……」
「相信我吧!」
我卸下水壺、腰包,連斗篷都脫下來,除了兩把短劍,其他全都交給羅都亞。
「亞叔~大河在此發誓,絕對會把夏美平安帶回家!」
「大河……」
我對羅都亞點點頭,如果是狂暴的速度,我有信心不會比馬兒跑得慢,只是,能夠維持多久完全無從預估。
「夏美拜託了……帶她回來……我能做什麼?」
「為我和夏美祈禱。」
哈瓦夫看我想追上去,說:「大河~用跑的追不上的。」
「不試試看又怎麼會知道!」
沒空閒扯,我再次催動狂暴,不斷控制靈力,注入靈力,直到感覺到頂,深呼吸幾口便拔腿狂奔,循著馬兒揚塵的方向衝了出去。
沒錯,就是這個速度,絕不輸給那兩個可惡的馬賊。
狂暴加持,我在能夠順利調息的程度內盡情奔跑。
感覺上不會跟丟,雖然還很遠,但確實有在一點一點地接近。
沒多久,我經過一個又一個衛士,他們狂暴用盡,正在一邊喘氣,看到我都是露出錯愕的表情,前面還有幾個衛士,也已是強弩之末,沒辦法寄託他們。
我放緩速度,對著衛士說:「我去追,你們回城裡找幫手。」
沒時間等候回答,我再次提速直追。
——很好,還在索敵範圍的邊緣,夏美等著,我一定會救妳回家!
大約追了一炷時間,索敵反應向右轉,而且速度也減慢了,要追上沒問題。
但是,一來到他們右轉的地方,我傻眼了。
速度減緩是因為馬賊進了森林往山上而去。
茂密樹林擋道,我無法以極速窮追,穿梭跑了幾步。
——這樣不行,太慢了,肯定會追丟。
不能放棄是我唯一的信念,我思考著。
——狂暴能跑大步,用跳的也行吧?
失憶之後未曾如此使用過,只是直覺認為可行,不管了,總之先試試。
我蹬地跳上樹,然後一根樹枝接著一根樹枝,不斷跳躍前進。
因為要分心注意索敵反應,差點幾次在樹枝上滑倒,還差點踩斷一根弱枝,搞得我心驚膽顫,冷汗直冒。
但是,可行,確實比在地上閃躲奔跑來得快。
越跳越順,我不禁懷疑自己以前一定是住在某個森林裡,或許家眷就是猿𤠣之類的……
習慣之後,行進速度遠比馬賊更快,我逐漸接近當中。
突然,索敵反應又與數十個精靈會合,心中暗暗叫苦,這下子麻煩了,好不容易接近,卻出現更多盜匪,救回夏美的難度更高了。
對方還在移動,我一直追到可以目視的距離,躲在大樹幹後窺視。
盜匪不認為有誰能夠追上跑馬,並未對我多加警戒,而是圍著夏美打量。
夏美在哭,一名盜匪粗魯地用布條摀住她的嘴,我能感受到夏美在顫抖。
想到早上夏美的笑容,巨大的對比令我心痛,巴不得衝出去對決,但是三、四十個盜匪我打得過嗎?
一旦救了夏美,又要如何甩開騎馬的盜匪呢?
一轉念,好不容易才跟到這裡,萬一失敗,夏美就沒得救了。
最讓我在意的,有傳言首領是那個御龍劍士,能殺龍的劍士,我又怎麼可能打嬴?
雖然要求衛士回城求援,現在仔細想想,援軍不知道我們在哪裡,又要如何救援?
不能只有寄望援軍,我得做最壞打算,全部~都靠自己來。
盜匪下馬行走,我一開始有點擔心對方會索敵,不過似乎多慮了,距離約二百步距,卻沒有任何盜匪注意到我的存在。
夏美眼睛被蒙住,雙手被綁住,被繩子拉著走,因為看不見,有好幾次差點跌倒。
沒有立即性的生命危險,我悄悄躡步跟著。
——要冷靜,要找機會,夏美~請妳再忍耐一下。
下午,在順風旅館,我和小蕾仍坐在餐廳裡等著小修回來,安潔兒坐在另一桌閉目養神,她分開坐的理由是——陪我們聊天的亞爾寇文太吵了。
估計小修回來的時間是日落之前,小蕾雙手緊握,看得出是在緊張,但是我沒有立場笑她,因為我自己也在忐忑不安。
如果是正常的小修,我一定會撲上去抱住他,但是現在他失憶了,怎麼辦?我又該對他說什麼?
「大河哥哥一醒來看到我,就好像看到死靈一樣,好過分,我心裡很受傷呀!」亞爾寇文提到初遇小修的情景。
「一定是誤會,小文明明這麼可愛。」
「嘻~小艾姐姐真會說話,母親和姐姐老愛敲我的頭。」
我大概知道亞爾寇文為什麼老被敲頭,我自認對小孩子很有耐心,但是——亞爾寇文實在是一張口就停不下來,還常常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,沒完沒了。
小蕾完全不受影響,小修不在身邊,她就恢復一張木臉,所以一整天幾乎都是我和亞爾寇文在聊天,我也問了不少小修在這裡的生活點滴。
薇薇兒走過來:「小文,時間差不多了,該進來幫忙準備晚餐的工作。」
「好!」亞爾寇文跳下椅子,真是精力充沛的孩子。
薇薇兒:「不好意思,小艾夫人,沒法再陪妳,還請隨意。」
「別這麼說,是我們霸佔這裡,抱歉耽擱妳們的生意。」
「放心,小店不會坐滿的,更何況小艾夫人也是貴客,就算坐滿也不能趕走。」
「謝謝!」
貴客是真的,餐桌上滿滿食物與零食,因為白白坐等也不好意思,因此點了不少餐點,當然,我們會好好付錢。
薇薇兒和亞爾寇文還未離開,大門就打開了,進來了兩名精靈,臉色非常難看。
「羅都亞!」「父親回來了。」
聞言,我和小蕾——安潔兒也是——都站了起來,往大門移動而去。
薇薇兒發現不對勁:「怎……怎麼回事?夏美呢?大河呢?」
羅都亞低頭不語,旁邊的中年精靈代為發話:「夫人妳好,我叫哈瓦夫,是商隊的領隊,我們遇上盜匪,夏美小姐被擄走,大河君追了過去,到現在還沒有消息。」
「什麼!」薇薇兒差點就要昏倒,安潔兒立刻上前扶住。
我和小蕾也動搖了,為什麼會這樣——
哈瓦夫把事情前後說了一遍,因為還得去照顧受傷的同伴,便急著離開餐館。
當小修追去之後,衛士們回到商隊,認為這樣追過去也沒有勝算,但是只要趕回葉布羅,可以請出騎兵追擊,如果有靈劍士帶隊就更有希望,因此決定飯也不吃,收拾好便快速趕回葉布羅。
一到城門,衛士就把消息告知城衛,目前正在召集衛士營的騎兵隊,哈瓦夫和羅都亞的騾車暫寄城門口,羅都亞大受打擊,哈瓦夫便先送他返回順風旅館。
薇薇兒稍微回神後,讓僱傭們都先回家,亞爾寇文關上大門,掛上今日休息的告示牌,一反呱噪,安靜地代替母親留守旅館櫃台,年紀雖小,反應卻很成熟。
「事情我明白了。」安潔兒說道。
「你們是……」羅都亞這才發現我們的存在。
薇薇兒:「這位是靈術士安潔兒閣下,這是大河的羈絆者——詠月公主小艾夫人,這一位是大河的女僕。」
羅都亞又是一驚:「大河的……公主?」
我起身說道:「羅都亞先生,現在不是吃驚的時候,先救夏美和小修……就是大河。」
羅都亞:「啊!是的……可是大河追去也很危險,聽說有五十幾個盜匪。」
「唉~如果小修能恢復記憶,就算是一百個盜匪也沒問題,只是……小蕾~妳能找到小修嗎?」
小蕾閉上眼睛,我知道她試著在呼喚,最後,她搖了搖頭。
「我還是要追過去。」
小蕾也站了起來:「我也去。」
安潔兒:「幸好我備了快速馬車,事不疑遲,我們快走。」
羅都亞:「根本就不知道夏美與大河到哪裡去,騎兵隊也說了沒把握,盜匪躲進山裡就不容易找著了。」
「薇薇兒夫人,請問有夏美的衣服嗎?沒洗過的最好。」
「這……全都洗了,請問這是要?」
「我需要夏美的味道。」
亞爾寇文跑過來說:「姐姐的床單行嗎?」
「可以,拜託了,快點。」
「馬上回來。」亞爾寇文飛也似地跑進內廳。
小蕾:「小艾,我上樓拿妳的精靈弓。」
「麻煩小蕾了。」
我又大聲叫道:「梅琳——」
聽到誓約主人呼喚,梅琳迅速衝下樓,嚇著了兩位房客,薇薇兒和羅都亞也吃了一驚,但現在不是計較和解釋的時候。
我蹲下摸著梅琳的頭,用心語術和她交談。
【我需要梅琳幫忙找到小修,他可能遇上了危險。】
【交給我吧!帶我到小修最近出現的地方,我立刻就能追蹤他的氣味。】
【和小修一起的,還有一位女孩,為了保險,能記住她的味道嗎?】
【沒問題,交給我吧!】
亞爾寇文回到客廳,看到梅琳嚇了一跳,我接過夏美用的床單,梅琳用鼻子嗅著。
「別害怕,她是我的誓約靈狐——梅琳,她對味道很敏感,能夠追蹤夏美和小修——羅都亞先生,請指引你們最後分開的地點行嗎?」
燃起希望的羅都亞站了起來:「好,我帶妳們去。」
快速馬車出了城門就是快速奔馳,小蕾駕車,羅都亞坐在她身邊指引方向,順帶一說,現在已經入夜,就算在月光下,這樣狂飆也是很危險的。
在車內,我和梅琳很自在,安潔兒卻是緊抓門框不放。
「公主~我說啊……現在是晚上吧?」
「如閣下所見,的確是。」
「車速是不是有點太快了?」
「還好,比前天還慢。」
「這是什麼比較?前天是大白天,現在是晚上,黑漆漆看不見路啊!」
「放心,小蕾沒問題,她直覺很強。」
「等……公主剛剛說直覺,是直覺吧?」
「到現在都沒事呀!」
「那幾匹馬又是怎麼回事,居然肯聽她的指揮狂奔,簡直不要命了。」
「小蕾對馬很有一套吶!」
「什麼有一套?這幾匹馬是她第一次駕御吧?」
「相信小蕾吧!沒事的。」
小蕾是風之靈龍,夜視能力很強,是否有路障一清二楚,讓動物聽話也是輕而易舉,更何況她心繫小修安危,肯定是不顧一切。
我只盼坐在車伕座的羅都亞能夠保持清醒。
終於來到羅都亞指引的小河邊。
安潔兒一身冷汗,羅都亞一下車就快站不住了。
「羅都亞先生,麻煩指出夏美、大河離開的方向。」
「他們朝那兒去了。」
梅琳立刻奔跑上前去找尋小修的氣味。
正巧,我們遇到了剛剛來到的騎兵隊,還有認識的靈劍士。
「安潔兒閣下、蕾菲亞娜小姐、小艾小姐,不會是巧遇吧?」
是塔爾林斯靈劍士,沒想到他就是騎兵隊的帶隊官。
安潔兒:「我們是來找尋御龍劍士的。」
塔爾林斯:「妳們不就是在找……會來這裡,難道真以為那個盜匪首領就是御龍劍士?既然是盜匪,我可不會手下留情。」
安潔兒:「我很明確的告訴你,那個盜匪首領是假冒的,請閣下全力剿匪無妨。」
此時梅琳嗥嘯一聲,她找到小修的氣味。
安潔兒:「太好了,靈狐找到了。」
塔爾林斯:「真令我欣羨,原來閣下有誓約靈獸。」
安潔兒:「抱歉,不是我的,這靈狐是小艾小姐的誓約靈獸。」
塔爾林斯:「啥?居然是女僕的?還是小精靈?」
安潔兒:「在下沒空說明,夏美小姐和盜匪都在那兒,閣下是否跟來還請隨意,前提是你們能跟的上。」
塔爾林斯:「正合我意!騎兵隊可不會輸給快速馬車。」
我們讓羅都亞留下跟著步行衛士,依舊是小蕾駕車,梅琳跑在前頭指引,馬車又開始狂飆,塔爾林斯帶領卅餘名騎兵緊跟在後。
我合手祈禱。
安潔兒:「但願能趕上,不,一定要趕上!」
「閣下已經習慣這個速度。」
「當然,在下可不想被淡定的小公主當成茶餘飯後的笑柄。」
「這裡馬車不能走了。」,安潔兒望著森林,「修閣下居然能走這裡進去。」
梅琳輕嗥一聲,又往前走了幾步,回頭等著我們。
「梅琳確定是這裡了。」我望向樹林,貌似不太容易通行。
小蕾點開夜光石晶:「是主人就辦得到,但他不是走下面,是從樹上過去的。」
安潔兒:「嘖~就算失去記憶,修閣下膽子還是很大。」
「走吧!梅琳~能幫我們找好走一點的路嗎?」
梅琳點了點頭,示意我們跟著走。
此時,騎兵隊也到了。
塔爾林斯跳下馬:「妳們瘋了,晚上馬車還跑這麼快,簡直不要命了。」
安潔兒指著小蕾說:「駕車是御龍劍士的女僕,很了不起吧!廢話不多說,接下來要上山,估計是要闖入盜匪巢穴,你們來不來?」
「盜匪巢穴嗎?當然要去!」
塔爾林斯命令騎兵下馬,帶上武器,取出夜光石晶,和我們一起跟在梅琳後頭。
我相信小修就在前方。
一路跟著盜匪來到營地,中央是空曠的廣場,周圍有廿幾頂帳棚,除了夏美,索敵顯示有五十二名盜匪,與阿達提供的數據差不多,少了幾個可能是這兩天被捕或者是叛逃。
早有聽說盜匪無法取得靈力,補給也困難,所以大都不太會使用咒術,或者是為節省靈力而少有使用。
盜匪設有監哨,我可以輕而易舉利用索敵避開,對方派出監哨我反而比較放心,那表示他們仰賴著目視,如果盜匪使用索敵,我大概就被發現了。
現在,我躲藏在營地旁一棵大樹上窺探,距離如此近居然未被發現,幾乎確定盜匪們都沒有使用索敵,他們正忙著升起營火,準備炊具,看起來是晚餐時間。
夏美仍被蒙眼摀嘴,雙手反綁身後,一名盜匪把她拖入一頂帳棚內,索敵顯示她被綁在帳棚中央的木樁上,而且又被綁住雙腳,大費周章之後,盜匪便離開回到廣場,因為沒有派員看守,所以才會綁得如此死緊。
所幸盜匪目前沒有侵犯夏美的意思,否則我只能被迫衝進去一戰。
營火柴薪擺得高,而且還有酒,看起來是在準備狂歡。
這營地既偏遠又隱蔽,所以盜匪才疏於防範,但是我也沒有很開心,援軍要想找到我們,與大海撈針沒有兩樣,我甚至沒有信心能走出這座山。
大致看了四周環境,也大概算計撤退路線,遁入森林或許能逃過盜匪追獵。
夏美所在的帳棚旁邊還有幾名精靈,我靜待適當時機。
一名個子與我相當的壯碩精靈坐在主位,實際說話指揮的是坐在他旁邊的瘦高精靈。
見大家就位,壯碩精靈高舉酒杯,大喊:「敬御龍劍士!」
「御龍劍士!」所有的精靈也跟著一起吶喊。
我心中一驚,真是個麻煩傢伙,傳說中的靈劍士到底會有多強?
廣場中的食物與酒杯你來我往,有精靈開始唱起歌,有的搖擺身軀在跳舞,若非他們隨身配帶短劍,那和平歡樂的氣氛真令我嚮往。
受到歡樂氣氛影響,夏美帳棚旁的精靈們漸漸往廣場中央靠去,參與狂歡。
差不多又過了兩炷時間,許多精靈開始醉倒,原本警戒的精靈也逐漸放鬆。
戒備程度降低,機會來了,我悄悄爬下大樹,躡步摸黑往營區移動,索敵很方便,能知道每個精靈的位置,我唯一要做的,就是避開被目視。
我靠在最外圈一個帳棚旁邊,突然有兩名精靈走來,我趕緊找個大木箱躲在後面,拔出雙劍提防著。
兩名精靈經過大木箱旁,我屏氣得差點窒息,幸好沒被發現。
但是他們沒走遠,相偕走到最近一棵大樹下。
「就這裡了。」
「喂~會不會離帳棚太近,會聞到吧?」
「管他的,我睡的帳棚可遠著咧!」
「呵~晚上聞你尿騷味睡覺的傢伙還真可憐。」
原來這兩個是跑出來小解的,我得等待他們解決完才能移動。
「今天抓回來那姑娘年輕又漂亮,讓她陪睡一晚,我就心滿意足啦!」
「今晚就別想了,估計不是薩格隆就是泰瑪,我們要等兩天以後啦!」
「什麼薩格隆、泰瑪,要叫首領、副首領,不然就要加『大人』尊稱啦!你隨意叫名字小心挨揍。」
「好啦!副首領說要把姑娘賣給奴隸商,不過那姑娘很倔,賣得出去嗎?」
「你還是新手不曉得,副首領泰瑪大人可厲害了,說是大變態也行,他有很多下流招式,以前被舔遍全身、玩弄一整晚的姑娘,自尊心什麼的隔了一天就全沒了,之後都是乖乖任憑宰割,那姑娘越倔強,就會被蹂躝得越淒慘,明天你自個看就明白了。」
「舔遍全身?玩弄一整晚?真狠,就算放回家,也沒有未來了。」
這一聽我怒火中燒,這群可惡的盜匪,因為幾乎沒有機會締結靈線,便強行對婦女施虐玩弄,卑劣至此,死不足惜!
——絕對不能讓夏美受到這種屈辱。
兩個精靈終於回到廣場,確定安全,我繼續朝夏美所在帳棚悄悄接近。
帳棚入口朝向廣場,從那兒進入就會被廣場的精靈們發現,我只好從帳棚後面下方偷偷割破一道裂縫,悄悄鑽進棚內,索敵確定只有夏美,催動了火焰術,我的咒術實在貧弱,發出的焰光只夠看到棚內大約配置,我發現了夏美,她被黑布蒙眼沒能看見我。
但是運氣不好,正想靠近夏美時,有個精靈接近帳棚,我趕緊收掉火焰術,躲在一個木櫃後邊。
那精靈走進帳棚,點亮了夜光石晶,但是也只有微亮的程度。
「哎呀~姑娘,妳還好嗎?」
聽到聲音,夏美依依呀呀掙扎著。
「啊咧~我都忘了妳嘴巴被啫住了。」
那精靈把摀住夏美嘴巴的黑布解開。
「求你,放我走……拜託……」夏美聲音顫抖著,只差沒哭出來。
「不,不,我給兩個選擇,妳是要蒙著眼……還是要睜著眼看我對妳做的事呢?」
「什……什麼,妳要對我做什麼?」
「還沒想到哦!今天我精神很好,玩到天亮也沒問題,不過呢,我已經決定第一件事就是把妳衣服剝光,然後用舌頭把妳全身舔個遍,嘿~嘿~」
說著,他把手伸出去抓夏美的衣服。
夏美放聲大喊:「救命啊~救命啊~不要啊,不要——」
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這麼做,我提劍想踏出去,但是門口外邊有好幾個精靈在大笑,我又暫退回去。
「泰瑪大人~不要啊~不要啊~」一個盜匪嬌聲模仿夏美的尖叫聲。
「副首領要溫柔一點啊!說不定是姑娘的第一次哦!」
「別把小姐玩壞了,還要賣去當奴隸呀!」
「好好調教一下,明天換我們玩嘿~」
然後淨是這群盜匪的淫笑嘻鬧聲。
夏美不再尖叫,只是一直哭泣,我感受到她的絕望。
泰瑪放開夏美,走到帳棚門邊綁好布簾:「全都給我去陪大哥喝酒,等會不管發生什麼事,都不准再靠近我帳棚一步,滾~」
外頭的盜匪們用著下流語氣嘻嘻哈哈,漸漸遠離。
「這群傢伙就愛瞎鬧……」,泰瑪走回夏美面前,「呵~這下妳知道了吧!外頭全是我的同伴,叫救命沒用的,但是啊~妳儘管喊沒關係,喊得越大聲他們聽得越開心。」
「拜託……不要這樣,我不要……」
「嘿,開味菜先來個親嘴,掙扎也沒關係,我會親到妳動不了為止。」
「噁心,不要……」
我悄悄步走出木櫃,躡步接近泰瑪背後。
夏美看不見,胡亂地努力左右別開臉,泰瑪粗魯地把夏美推倒到旁邊的床墊上,被解開的只有綁在柱子上的繩子,夏美手腳仍被束縛,她不斷掙扎,一邊哭泣一邊低訴,小聲得聽不清楚在說什麼。
「姑娘~我這就來了,讓我開心點嘿!」泰瑪在脫自己上衣。
在他最難做出反擊的一瞬間,碰的一聲作響。
我很滿意,金屬護套好好砸中泰瑪的後腦杓,他失去意識倒在地上,我檢視索敵,看來並未驚動到外頭的精靈。
我伸手要去解開夏美眼睛的蒙布,她卻以為我是泰瑪,扭著身體甩著頭想要躲開,還一邊哀求叫著不要。
「夏美別亂動。」
「啊——」她驚訝得想大叫,這可不行,我趕緊以手用力摀住夏美的嘴。
我知道碰觸肌膚不好,但是現在可沒時間考慮太多。
「聽我說,我是大河,現在我放開手,妳千萬別大叫。」
她點點頭。
我解下她的蒙布,並扶起讓她坐在床上,再解開手腳上的繩子。
「我知道夏美不喜歡被碰,但是先忍耐一下,我會想辦法救妳離開。」
解開她雙腳上的繩子,我才抬頭,就被夏美抱住了脖子。
果然,在危急的狀況下,什麼碰觸忌諱全都可以丟在腦後,我本來還擔心夏美會抗拒而影響之後的逃脫。
「大河~大河~大河~」
「小聲點,我們還沒有安全。」
「真的是大河!大河~」
夏美抱得更緊,還一邊啜泣著,檢視索敵反應,目前還沒問題,但是夏美不能靜下來,想逃也很困難。
我回抱她顫抖的身軀,摸著她的頭髮安撫著。
「抱歉我來晚了,讓妳受了委曲。」
「大河……我好害怕……真的好害怕……」
夏美的臉龐靠在我的臉龐上,滿是淚水溼答答的,我輕輕推開她,她卻緊抓住我左手不放,我只好用右手為她拭淚,很好,她沒有拒絕也沒那麼慌張。
「聽我說,遲早會被發覺不對勁,現在就要趁機逃走。」
夏美點點頭。
「能走嗎?」
夏美又點點頭。
「雖然不禮貌,我牽著妳走可以嗎?」
夏美搖搖頭:「是大河就沒關係。」
「儘量別發出聲音,跟著我來。」
我看著躺在地上的泰瑪,抽出短劍。
「大河?」夏美摀著嘴怕自己大叫出聲。
「我不會殺他的,在大腿上刺兩劍,他醒來也沒辦法再戰鬥。」
只刺兩劍也太便宜這個變態狂,我又在他手臂補上兩個窟窿,這才牽著夏美從後頭布縫中鑽出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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