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-07 護主名聲

發表日期:2018.7.15
作者:三筆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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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早,真的很早,在葉布羅的旅館裡,我和小蕾喜孜孜等在安潔兒的房門口,而一出門口的安潔兒則是扶額傻眼。
「我說啊!公主大人,蕾菲亞娜小姐,犯不著在門口堵我吧?」
「很早起床沒事做啊!」
「沒辦法,我家公主難得比我更早起床。」
想到今天可能見到小修,別說是起床,我是整晚興奮得睡不好覺。
安潔兒嘆了口氣:「畢竟是羈絆者,在下也不是不明白公主的想法,不過啊~城務廳沒那麼早開門,我們先去好好吃個早餐吧!」
「好!」
「不管閣下現在說什麼,我家公主都會同意哦!」
「能看到公主一掃這幾天來的陰霾,在下也很高興。」
梅琳一早吃過乾糧就到屋頂上去,說了不必理會,她會暗中好好跟在附近。
終於,等到城務廳開門時間。
「公主,之後就斗膽稱呼妳小艾,務必跟好,可別一興奮就洩漏身分。」
「好,都聽妳的。」我笑嘻嘻地回答。
無表情的小蕾也是忐忑不安,她的動搖只有我看得出來。
安潔兒一進廳堂就自報靈劍士身分,此時,搜索隊長也已到來,彼此行禮招呼,隊長向接待執行官解釋任務,並要求城主支援,城務廳長也立刻下樓會見,雙方一陣熱絡交換情報,很快,廳長下達命令,讓執行官去找『羅都亞』、『夏美』、『亞爾寇文』與『大河』的資料。
眼看事情順利進行,我喜出望外。
一名劍士來到了會客室。
「廳長大人~在下聽說有一群精靈在找『大河』先生?」
「就是他,『大河』,你認識?」搶著回答的是安潔兒。
「嗯……算是,是個很強的劍士,請問您是?」
安潔兒作揖行禮:「在下修特羅里聖女殿前靈術士安潔兒。」
「閣下早安,在下資深俠士達拉斯,是廳內劍術指導教官。」
廳長:「她們在找尋這位重量級精靈,王城有命令全力協助,剛剛城主大人也傳訊過來務必配合,達拉斯君知道什麼就說,不必保留。」
達拉斯:「遵命!大河君曾經來過城務廳,廳內最強的兩位俠士都不是他的對手,可否把冬米爾君找來?大河君是他熟識的朋友。」
廳長馬上命令一旁侍僕去找冬米爾,並交代免除他目前的勤務。
廳長讓大家都坐下等候,我和小蕾站在安潔兒後方,既然是隨從可不能隨便就坐。
達拉斯:「據在下所知,大河君因傷失去了記憶,一直在找尋家眷,莫非是安潔兒閣下的羈……」
安潔兒已是成熟女性,比起小修年紀稍大,但也不是離譜的差距,對方見安潔兒心急,誤會了她與小修的關係。
我們彼此點頭確認,我相信大河就是小修。
安潔兒:「請別誤會,我有理由相信,這位『大河』可能就是我家主人的家眷。」
廳長:「妳家主人的家眷——誒!難道主人是指聖女大人?」
安潔兒點點頭。
達拉斯:「聖女大人的……呃,閣下不會是指那位『御龍劍士』吧?」
安潔兒又是點點頭。
廳長和達拉斯都錯愕不已,難以置信『御龍劍士』就在自己的城裡頭。
達拉斯:「等等——我非常肯定,大河的長相,絕非那位『御龍劍士』,差太多了,在下也看過了告示單。」
我取出小修的畫像交給安潔兒,安潔兒又把畫像交給達拉斯。
達拉斯:「這是大河君沒錯,但是……」
安潔兒:「告示單上的畫像是錯誤的,貴王城已在修訂,只是尚未發佈到此。」
搜索隊長給達拉斯一個肯定的點頭動作。
達拉斯:「確實是他呢!雖然失憶,劍術凌厲,反應也奇快無比。」
安潔兒:「在未能完全確認『大河』就是『御龍劍士』之前,還請在座諸位先行保密,以免造成誤會橫生枝節。」
廳長和達拉斯一齊點頭同意。
敲門聲響,進來了一位年輕劍士。
廳長:「冬米爾君~這位是靈術士安潔兒閣下,先打過招呼吧!」
「初次會面,閣下早安,在下冬米爾,見習俠士。」
「冬米爾君你好,在下直說了,我們想找『大河』,請務必協助。」
「大河啊……哦!難道……閣下是大河的姐姐?」
「姐……」「姐姐?」「姐姐!」安潔兒、我和小蕾都叫了出來。
冬米爾:「抱歉,在下亂猜的,大河說過,家中好像有個姐姐,猜錯了還請見諒。」
我小聲對安潔兒說:「小修是有個姐姐,叫做萍,姐弟關係很好。」
安潔兒:「看起來他的記憶很模糊啊!」
廳長:「冬米爾君,麻煩你帶她們走一趟大河的住所。」
冬米爾:「帶她們去是沒問題,但是……」
廳長:「但是?」
冬米爾:「他昨天才出城去底里多。」
「底里多……」「底里多?」「底里多!」安潔兒、我和小蕾又叫了出來。
我和小蕾這次叫得更大聲,因為我們昨天才從底里多過來。
萬萬沒想到那位占卜吟遊精靈竟然一語成讖,果然『會錯過想找尋的對象』。
安潔兒:「此事千真萬確?」
冬米爾:「當然,昨天在下於北城門值勤,親自送他們出城的。」
安潔兒:「『大河』為什麼去底里多呢?有說過什麼時候回來嗎?」
冬米爾:「他和亞叔一起去批貨,估計現在正在辦事,如果沒有意外,明天下午就會回來。」
安潔兒起身把我和小蕾拉到一旁,小聲討論。
「怎麼辦?追過去還是在這兒等?」安潔兒有點徬徨不定。
小蕾:「還真是錯過了,竟然被個吟遊精靈的占卜給說中。」
「他還說萬一錯過,要有耐心,這意思是?」
小蕾:「要有耐心嗎?他只是去批貨,總要回來吧?」
「去他住的地方等,總會等到的,我們追上去到底里多已經是下午,小修明天又離開,說不定又會再次錯過。」
安潔兒:「居然相信吟遊精靈的占卜,不過的確有可能再錯過一次,好!就這麼辦。」
安潔兒回到座位:「請問『大河』住的地方是?」
冬米爾:「他住在順風旅館裡,幫著亞叔工作。」
安潔兒:「旅館嗎?好,我們就搬到那兒等他回來,可否勞請冬米爾君帶路?」
冬米爾看著廳長和達拉斯:「可以啊!但是……」
廳長:「你去吧!這件事優先處理,我會找其他俠士代你的班。」
達拉斯:「你今天的劍術練習因公暫停一次。」
搜索隊長:「還請廳長協助,不管是哪個城門發現『大河』,請務必護送他迅速返回順風旅館。」
得到廳長應允,冬米爾便暫離先去收拾,約定在大廳集合,搜索隊長還有事要辦先行離開,大概是急著把今天的進展傳回王城。
安潔兒再三向廳長和達拉斯道謝,便帶著我們到大廳,冬米爾一到,我們便朝著順風旅館前進。
冬米爾和安潔兒走在前頭,我和小蕾跟在後頭。
「請教閣下,請問大河是妳的?」
「你暫且當我是他的家眷,我是來帶他回家的。」
「原來如此,有個靈術士家眷,難怪大河那麼厲害,那他也會咒術囉!」
「嗯……算是會吧!」
「他的狂暴和索敵好厲害,劍術也是,明明什麼都不記得!要是他能恢復記憶,肯定也是靈劍士等級。」
「這個……的確也是,就算是我也嬴不了他吶!」
「真的假的?那個大河?」
「嗯……是真的,他要是認真起來,很恐怖。」
「用『恐怖』形容大河?還真是連不起來,他看起來溫文儒雅。」
我和小蕾在後頭偷偷點頭認同,幸好他的性格沒有改變。
冬米爾又說:「那我就放心了,到底里多的路上有盜匪出沒,有大河在也能保護夏美。」
「夏美?哦,我知道,是那個亞叔的女兒,她也跟著去?」
「是啊!亞叔負責批購小麥,夏美負責批購蔬果。」
小蕾往前一探:「冬米爾君,請教一下,夏美和大河的關係是?」
「亞叔和夏美救了大河,大河幫她們在旅館工作,很勤勞,每天天未亮就起床,至於關係,就是好朋友啊!」
小蕾:「只是好朋友嗎?大河喜歡夏美嗎?或是夏美有喜歡大河嗎?」
「好像說不上喜歡,夏美怎麼想我不知道,但是大河很堅持,他擔心自己會有羈絆者或交往對象,說過至少廿年絕對不碰男女關係。」
我和小蕾互望一眼,總算放了心,小修沒讓我們失望。
「既然你們認識大河,請問他有羈絆者或交往對象嗎?」
安潔兒堅定回答:「意志堅定真不愧是他,大河的確有羈絆者,而且感情好得不像話,一知道大河下落,肯定晚上睡不著覺,起床還會大鬧一番,跟個孩子一樣可愛。」
小蕾壞笑看著我,我害羞得低著頭,安潔兒居然故意捉弄我。
「太好了,大河果然有羈絆者。」
安潔兒:「咦?他有羈絆者,你好像很開心?」
冬米爾靦覥地低下頭。
小蕾:「原來冬米爾君喜歡夏美,擔心被大河搶走,對吧?」
冬米爾乾笑著幾聲當作回答。
安潔兒:「看你很健談,這方面卻意外地很膽小。」
冬米爾:「大河也是這樣說我。」
安潔兒:「冬米爾君,可以聊聊大河到葉布羅的事嗎?」
冬米爾:「可以哦!」
就這樣,我們邊走邊聊小修的事,朝著順風旅館前行。
「夏美,我不去幫忙亞叔沒關係嗎?」我跟在夏美後頭,是被她半強迫給帶離旅館,我認為自己該跟著亞叔才對。
「沒關係的,貨商那兒有搬運工幫忙,機會難得,我們去城裡逛逛。」
來到底里多城,在旅館住了一晚,早餐過後,羅都亞駕著騾車前去麥倉排隊批貨。
即使羅都亞早上批完貨,也沒辦法在今天之內就趕回葉布羅,時局不安定,露宿野外反而更危險,不如明早再出發,雖然會再多花一晚住宿,相對的也安全一些。
夏美非常熟練,只花了兩炷時間,便完成了蔬果批購作業,批購的物品會直接配送到旅館,不必我們費事,接下來等於是自由活動。
夏美也不浪費,打算好好玩上一天,拉著我走的理由是需要護花使者,依我看她只是想找個伴,城裡頭明明很安全的。
「先說前頭,我身上沒錢。」
「大河真掃興,父親多給了我幾枚銅板,夠我們玩上一天。」
她擔心我跑回去,硬扯著我的袖口,「我去~我去~妳別再拉啦!」
「我要去市集,學習一下其他餐館是怎麼做的。」
「這理由正當的不得了,不陪都不行。」
我心裡很懷疑,葉布羅的市集更大餐館更多,怎就沒見她有四處學習。
「多虧大河抓到那個盜匪,底里多城務廳決定明天派衛士護送我們回葉布羅。」
「其實是拿我們當餌哦!」
「無論是否派出衛士,我們都已經是盜匪的獵物。」
在哈瓦夫的建議下,阿達在進城時向城衛自首,幸好他是初犯,又尚未參與搶劫,城務廳給他一個機會,以情報換取除罪,而且不留下記錄,但是,限制了阿達三個月內不准離開底里多城,而且每天要到巡守隊駐所報到。
哈瓦夫也按約定,說要帶著阿達介紹給朋友,謀個工作與住所,阿達是開心得痛哭流涕,搞得我們都好尷尬。
城務廳一直想緝捕盜匪集團,制訂了兩個計畫,第一個是依阿達的情報直搗盜匪老巢,第二個是備用計畫,安排衛士加入商隊,以商隊為餌進行誘捕,哈瓦夫當然同意,這等同有高強的免費護衛。
「到了,就是這條街。」
「好像菜販比較多哦!」
我很想避免單獨與夏美同行,但是毫無辦法,在底里多沒有其他認識的精靈能結夥。
「底里多四周都是開墾地,各種農作品居多,與葉布羅剛好相反。」
的確,葉布羅只有一年兩收的麥作,蔬菜類較少,但是狩獵較發達,肉品居多,正是如此,所以城務廳希望確保大道的安全,好讓兩大城市能夠互通有無,繁榮貿易。
「雖然我不太懂菜價,也看得出這裡實在便宜。」
「這裡是零售市場,會比我們剛剛批購的貴一些,但是這兒賣的水果都已熟成,可以馬上享用,我們買一些回旅館吃。」
「原來如此,剛剛夏美批購的,要等回到葉布羅才會熟成,對嗎?」
「正確!如果買漂亮的,等過兩天回家,賣相反而會變差。」
「只是買東西而已,其中也大有學問。」
的確,這裡只為零售,要進貨就得去蔬果集散處,夏美一一解說,她從羅都亞那裡也學了不少有用的知識。
「大河~你在看什麼?」
「是精靈樹。」
「很稀奇嗎?」
「不,該怎麼說呢?我只要看到精靈樹,就有一種……說不上來的感覺,在葉布羅也是,就像是……老朋友?」
「精靈都靠著精靈樹生活,雖然沒什麼直接關係,但就是少不了它。」
「唉~我究竟是不是精靈都不能確定。」
「一定是的,我們說著一樣的話,靈格也很相仿,大河絕對不是低等靈類,或許……像理絲波亞夫人說的一樣,是精靈與魔靈的後代,也有耳朵是長在特別的位置。」
「但是圓耳就是怪異。」
「大河——」
「啊~怎麼了?」
夏美突然站定看著我,「我不在意,所以,大河也不要在意,遲早有一天你會想起自己是誰,不要這麼著急。」
「呵~謝謝妳的安慰,我沒事的。」
「就算想不起來也沒關係。」
被她這樣瞪著我還真有點不知所措,「知道啦!我不會自暴自棄的。」
夏美的表情稍為緩和:「我反而擔心你恢復了記憶,就不再是大河。」
「沒這種事,不管有沒有記憶,大河就是大河,救命之恩也絕不會忘記。」
「唉~誰要你記得救命之恩,真是的。」
「呵~別再說這個話題,好無趣。」
「都是你一臉落寞的錯!既然來到精靈樹,我們去城務廳看看有什麼大消息。」
「好~都聽妳的,請帶路。」
底里多的城務廳規模只有葉布羅的一半,建築也土氣得多,畢竟是農作精靈居多的城市,我們走到佈告欄,心中有一點點小期待,要是有家眷在找尋我就好了,不過這期待不太現實,因為找尋精靈的佈告通常不會貼出來,因為位置根本不夠放。
我端詳佈告欄,最多的是契約工作,一大半都是徵臨時工。
還有一項是捉拿盜匪首領,三枚金幣,這可真是大手筆,我想應該不是一個精靈就能辦到,至少要組個堅強的隊伍,然後由隊員們均分三枚金幣。
夏美倒是找到一張挺特別的佈告:「大河你看這個。」
「這張圖好像是……那個御龍劍士?」我記得畫像,但是文字無法全部看懂。
「嗯!好意外,居然在找御龍劍士。」
「塔爾林斯說御龍劍士來過拿茲,算算時間也該回去了,怎麼又會在找他呢?」
「沒寫原因,城民不太關心國外的失蹤精靈,只有王城會比較在意。」
「不,我想塔爾林斯就會很在意,他總是在找對手。」
夏美又看了看其他佈告,說:「都到這裡了,我們進去看看失蹤精靈名單。」
這我倒是不反對,跟著她就進到城務廳內,結果並不意外,完全沒有收穫。
離開城務廳後,夏美想去附近的中央公園,我一邊走一邊觀察這個城市。
「說不定我原本就是獨居,如果有家眷應該會來找我才對。」
「是獨居就太好了。」
「喂~妳也別說得那麼高興呀!」
「當然要,好用的夥計很難找——那個……是烤地薯。」
「夏美還真是吃不胖。」
「外頭裹了一層好像糖衣,我想吃看看。」
夏美食量不大,卻挺喜歡小吃,她總是只買一份,然後和我對半吃,志在嚐鮮而非暴食,對於沒吃過的就更加有興趣,順風餐館的小點心也幾乎是她製作的。
「底里多的城民,感覺上比葉布羅的生活步調悠閒多了。」
「葉布羅從商的多,這裡務農的多,城民閒暇時間也比較多。」夏美解釋著。
公園廣場有吆喝聲,我們被吸引過去。
擠到前頭一看,夏美說道:「是看家犬賽跑。」
廣場中間是圓型跑道,周圍有矮木柵,有許多大小不一的看家犬正在跑道上賽跑,旁邊有精靈舉牌,上頭寫著數字『三』,當一隻犬兒越過他時,木牌上的數字換成了『二』,原來是剩餘圈數。
「黑色那隻快嬴了。」夏美也興奮地看著。
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吆喝聲如此激烈,旁邊有個下注受理窗口,當我們來到時,已經暫停下注。
「白色那隻有機會後來居上。」
「為什麼?雖然緊跟第二,也差了快十步距。」
「黑色犬衝太急喘得厲害,恐怕撐不完剩下兩圈。」
「是有接近,但只剩一圈了。」
吆喝加油聲越來越大,許多精靈都興奮地站了起來。
果不其然,黑色犬逐漸力盡,剩不到半圈白色犬就已經超越過去,直到終點,白色犬拔得頭籌,黑色犬甚至掉到第三名。
有精靈歡呼,也有的垂頭喪氣,下注窗口又再次打開,看來還有下一回合比賽。
簽賭觀賽精靈眾多,夏美拉著我離開。
「呼~好刺激,心裡頭一直怦怦跳,大河居然能看出黑色犬在喘。」
「每一隻都在喘,只是黑色犬喘得太厲害。」
靠肉眼看不出來,那是因為我有索敵的輔助,姑且先當作秘密。
「豐收祭要開始了,我們走。」
夏美說著等會要去哪兒,晚一點又要去哪兒,連晚餐在哪裡吃都決定了,看來,不陪上一整天還真不行。
安潔兒和冬米爾一路聊著,因為我和小蕾是隨從身分,就跟在後頭聽著,冬米爾說了與大河第一次見面的事,趕走小流氓的事,在西園決鬥的事。
「說起來,大河有羈絆者,我妹妹可就傷心了,還沒開始就結束,真遺憾。」
安潔兒:「你妹妹?」
「嗯,我妹妹——南芙梅絲,她對大河很有好感。」
安潔兒:「大河就這一點糟糕,不少女孩都對他莫名傾心。」
邊說邊回頭望向我們,我點頭同意,小蕾害羞低頭,還包括不能締結靈線的聖女桃花。
「有次我們去看決鬥,發生了一點小意外,大河救了夏美,南芙梅絲覺得他很帥氣——啊!那次決鬥就在那裡,西園廣場。」我們正巧經過,冬米爾指給我們看。
安潔兒:「挺熱鬧的。」
冬米爾:「不,平常沒這麼多精靈,大概又有決鬥,西園廣場是這一帶最適合劍術決鬥的場所,居然這麼多精靈……可能又是靈劍士哦!」
安潔兒:「雖然很有趣,可是我們趕時間,希望能早點到順風旅館。」
冬米爾:「也是!順風旅館不遠了——」
「等等!」小蕾突然停下腳步,望著廣場方向。
我小聲問著:「怎麼回事?」
「有好幾個精靈在說『御龍劍士』。」小蕾感官敏銳,是靈龍少女天生的能力。
我們駐足傾聽。
安潔兒:「真的,我也聽到了,我們去看看怎麼回事。」
我和冬米爾聽不清楚,安潔兒有『天聽術』,這點距離輕而易舉。
冬米爾找了一位精靈詢問。
「原來是靈劍士塔爾林斯的決鬥,挑戰者是『御龍劍士』……誒,御龍劍士不是失蹤了嗎?怎麼又在這裡出現?」
我們並未告訴冬米爾有關『大河』的真實身分。
安潔兒:「大河明天才回來,急著去順風也沒意義,我有點在意這個『御龍劍士』,姑且看看怎麼回事,好嗎?」
「我也有點在意!」
小蕾:「雖然不太可能,難道他回來了?」
冬米爾:「誰回來了?」
小蕾:「姆……我是說失蹤的『御龍劍士』回來了。」
知道我們都想看決鬥,冬米爾也很開心,找了個前排位置。
「這個是靈劍士塔爾林斯,原來那一位是……『御龍劍士』?和告示牌有點出入。」
無可厚非,冬米爾和大部分百姓知道的『御龍劍士』,都是來自告示牌上的印象,不過眼前這位,除了身高差不多,淡褐髮色,告示牌上寫的是深褐色,這點細節沒有太多精靈懷疑,而且也是雙劍劍士。
我和小蕾、安潔兒都搖搖頭,一看就知道又是假冒的小修,但還是坐下來觀戰,正如安潔兒所說,小修回來也是明天的事,姑且先看看。
塔爾林斯鞠躬行禮:「初次會面,期待已久,沒想到居然主動挑戰在下,真是莫大榮幸,順帶一提,傳說大道上的盜匪『御龍劍士』,不會是閣下吧?」
假御龍劍士說道:「非也,那位是假冒的,在下有可能淪為盜匪嗎?」
「那就好,在下也是如此認為,最近忙於追匪,若非『御龍劍士』親臨,本想予以推辭。」
「閣下忙碌,我呢,只想擊敗靈劍士,在葉布羅取得一席之位。」
「御龍閣下名位不少,有必要這樣做?」
「呃……當然,挑戰各路高手,以落實天下第一之名。」
——胡說八道,小修才沒那麼好戰,也不稀罕這個天下第一。
看看兩邊,安潔兒無奈嘆氣,小蕾……又在咬牙切齒。
「哈~挑戰各路高手,不愧同為靈劍士,在下接受。」
假御龍劍士拔出雙劍:「閣下速戰速決吧!」
塔爾林斯點點頭,也拔出雙劍,雙方催動狂暴,瞬間全場充斥鬥氣,圍觀精靈們悄然無聲,全心注視決鬥。
兩方同時挺進,只是沒想到一開始就是全力戰鬥,假御龍劍士速度不弱,但似乎是塔爾林斯更勝一籌。
我牽著小蕾用心語術:【雖然是假冒的,也算是有本事。】
【哼~跟小修比天差地遠。】
【好了啦!我知道小蕾生氣,那是因為小修名氣大,所以才會被冒名頂用,對吧?】
【也……沒錯,想沾小修的光。】
小蕾放下臉色,露出淺淺微笑,她就是這個樣子,只要有小修就變得比我更像小精靈。
安潔兒:「不愧是靈劍士,只論劍術的話,塔爾林斯在我之上,可能還比野津閣下更快,這假冒的御龍劍士果然還是不行。」
冬米爾:「咦?他是假的?莫非閣下見過『御龍劍士』?」
安潔兒:「當然,就算他們兩個一起上,御龍劍士也不會輸。」
我和小蕾會心一笑點點頭,我們已經對這位假冒的御龍劍士失去興趣。
果然如安潔兒預料,假冒劍士節節敗退,汗如雨下,塔爾林斯沒留餘力地猛攻。
冬米爾:「我第一次見到塔爾林斯閣下全力進攻,他以前都會留手。」
安潔兒:「大概是被『御龍劍士』的名氣激發了決心,所以一開始就全力進攻。」
「看起來是這樣。」
小蕾:「哼~我還是很不喜歡那傢伙用……亂用其他精靈名號,騙子,太可惡了!」
不到半炷時間,假冒劍士左手受傷,左手短劍撤手落地,大退了一步。
塔爾林斯也後退了,搖著頭說:「『御龍劍士』是很強,不過,果然只是傳言而已,想繼續打的話,閣下得拿出真本事才行。」
假冒劍士:「可惡!我認輸了,『御龍劍士』這名號就送你吧!」
乾脆的認輸令觀眾譁然不已,塔爾林斯也有點詫異,他認為對方大概留有後手。
決鬥到此為止——理當如此。
「小蕾呢?糟了!」
我一時不察,小蕾居然離開座位,快速移動堵在假冒劍士前方不讓對方離開,她用上了龍行,速度之快,大家都嚇了一大跳,塔爾林斯也動搖了。
冬米爾:「誒?是蕾菲亞娜小姐?」
安潔兒對我大叫:「公——不,小艾,她怎麼會……?」
「唉~碰到小修的事小蕾就會失控,我去阻止她。」
安潔兒左顧右盼:「不,小艾留在這裡,這裡太混亂,我不能讓妳遇險。」
「可是……」
安潔兒:「她只是想討回名聲而已,應該不是存心鬧事。」
冬米爾:「討回名聲?什麼名聲啊?」
我和安潔兒同時嘆了一口氣——小修~你還真是讓我們操心呀!
大家的目光都回到小蕾身上。
「你——承認吧!你根本就不是御龍劍士。」小蕾憤怒叫道。
「妳管的真多,我要離開了。」假冒劍士想閃開她。
小蕾抽出寶劍,擋住假冒劍士的去路:「不准走,除非你承認自己不是御龍劍士。」
「關妳什麼事,我想叫什麼就叫什麼,別說我不告訴妳,當街拔劍是違法的。」
「我才不管!你這個騙子,不准你污辱御龍劍士的名聲。」
小蕾面露怒色,挺劍欺身前進一步,似乎嚇到了假冒劍士。
「妳……妳憑什麼逼我,再怎麼說也太過分了吧!」
塔爾林斯也看不下去了,走到前方說:「這位小姑娘,請不要生氣,先收起劍,免得出了什麼意外。」
假冒劍士:「閣下是靈劍士吧?當眾拔劍你不管嗎?」
塔爾林斯:「事出必有因,這小姑娘大概有點苦衷,可否請教?」
小蕾吼著:「他這個騙子,膽敢冒用我家主人的名號,我絕對不允許。」
塔爾林斯:「妳家主人?難道……」
小蕾:「沒錯!我家主人就是『御龍劍士』修.南宮。」
我撫著額頭,就知道事情會走到這一步。
「啊!」亮出身分事出突然,安潔兒吃驚得嘴都合不攏。
冬米爾看著安潔兒,臉色疑惑:「妳……妳是御龍劍士?」
安潔兒:「不是啦!關係上來說,御龍劍士也算是我的主人。」
我真擔心小蕾,靈龍的傲氣只有小修壓制得住。
塔爾林斯:「妳家主人是御龍劍士?」
「正是,里德修拉靈劍士,公主的羈絆者,聖女的伴侶。」,小蕾又指著假冒劍士:「看你這傢伙的劍法,就知道連我都打不過,居然還敢冒充我家主人名號。」
塔爾林斯臉色一沈注視著假冒劍士:「我給你一個機會說實話,否則就以欺騙靈級士之罪治你。」
假冒劍士:「我說~我說~我是藍之湖來的丹普斯,我不是御龍劍士。」
塔爾林斯:「為何冒名御龍劍士?想污蔑他嗎?」
丹普斯:「我幾次上門挑戰閣下都拒絕,沒辦法才用御龍劍士名號,絕非故意污蔑。」
塔爾林斯:「唉~原來如此,有一部分原因是在下啊!——小姑娘,他已經承認,又非惡意為之,可否原諒?至少,劍先收起來。」
小蕾這才把劍收回。
塔爾林斯:「丹普斯先生,在下平常不會拒絕挑戰,只是最近頗多公務,靈劍士必須以城務優先,想挑戰你就得要有耐心,否則,就算你冒名嬴了,也會引發眾怒,得不償失。」
丹普斯:「在下懂了,非常抱歉,下次不敢了。」
塔爾林斯:「還有,你冒用小姑娘主人名號,理當欠她一個道歉。」
丹普斯:「小姑娘對不起,我不該用你家主人名號。」
小蕾不想理他,只是哼了一聲,便回到我們身邊。
丹普斯見小蕾放過,馬上一溜煙就不見影。
但是塔爾林斯卻跟了上來:「請留步。」
我拉著小蕾躲到安潔兒身後,安潔兒明白我希望由她出面化解這件事。
冬米爾站在一旁,完全是一頭霧水,塔爾林斯只對他點頭致意,似乎早有認識。
「塔爾林斯閣下,初次會面你好。」安潔兒作揖行禮。
「修特羅里靈術士武裝嗎?妳是……?」
「閣下見識廣博,佩服,在下聖女殿前靈術士安潔兒,有禮了。」
「初次會面,塔爾林斯有禮了。」
「不好意思,造成困擾,隨從護主心切,還請見諒。」
「沒事的,是冒名者的錯,侍僕忠心耿耿,在下也能體會。」
「我們正在找尋御龍劍士,並非故意挑釁,就此離去,抱歉。」
「等等!我也在找御龍劍士,聽說盜匪……」
「我們確定御龍劍士絕非盜匪,還請閣下放心。」
「我也是如此認為。」
「所以……」
「請別急著離開,我對這位小姑娘頗感興趣。」
小蕾冒出個頭:「我已誓言一輩子都跟著主人,對閣下毫無興趣,再說我們年紀相差太多,還請自重。」
塔爾林斯大笑:「誤會了,在下無意捻花惹草,只是對小姑娘的身手很感興趣,我前幾日也見過類似的閃電移位,真是不容小覷。」
小蕾:「我家主人比我更快。」
安潔兒也笑道:「塔爾林斯請饒過她,女僕對主人極盡忠心,出言不遜請見諒。」
塔爾林斯:「呵~我只是想問問小姑娘而已,沒別的意思——怎麼稱呼?」
小蕾:「蕾菲亞娜。」
塔爾林斯又看向我:「這位是?」
「和蕾菲亞娜侍奉同一個主人。」公主身分還是保密比較好。
塔爾林斯:「蕾菲亞娜小姐剛剛說了,那個丹普斯連女僕都不是對手,是真的嗎?」
小蕾:「沒錯,居然還敢冒用主人名號,不可饒恕。」
塔爾林斯:「依妳看,我與御龍劍士誰高誰低?」
小蕾:「閣下剛才有留手嗎?」
塔爾林斯:「至少也有九成,我本以為丹普斯真是御龍劍士,一出手就未留餘地。」
小蕾:「如果只有這樣,絕對是我家主人厲害多了。」
「小蕾!」「蕾菲亞娜小姐!」我和安潔兒都叫了出聲,這回答太過挑釁。
塔爾林斯笑著:「說得真是毫不留情。」
小蕾:「我又沒亂說,與閣下決鬥不需要主人,蕾菲亞娜綽綽有餘。」
我摸著頭不敢再看下去,安潔兒輕嘆一口氣,至於冬米爾,已經化為路邊的石頭了。
反倒塔爾林斯興奮了:「蕾菲亞娜小姐,可否懇求一戰?」
安潔兒:「閣下慢著,剛剛說她只是護主心切,您可別當真啊!」
我也趕緊緩場:「別啊~我們不想惹麻煩。」
小蕾:「如果小艾這麼說,我可不能接受決鬥。」
塔爾林斯:「拜託,請務必一試,這樣吧!十招就好,無論勝負,絕不多求。」
我、安潔兒、小蕾互相看著彼此,沒料到塔爾林斯如此堅持。
我認為塔爾林斯沒那麼簡單放過我們:「十招嗎?小蕾——」
「嗯,十招也可以,反正很快就結束。」
塔爾林斯喜出望外,馬上走回廣場中央,說實在,我覺得他這時候很像個孩子,難不成他是武癡?
克羅夫曼王子和小修論劍時,也像個孩子一樣,基本上,我認為他與塔爾林斯是同一類的劍士,對劍術有著狂熱。
廣場上的精靈似乎發覺到靈劍士又有戰鬥,逐漸靠攏過來。
安潔兒:「真沒辦法,蕾菲亞娜小姐可別太較真啊!」
「小蕾,十招搞定我們就走,別弄得滿城風雨。」
「懂了,我知道怎麼做。」
小蕾放下背包,緩緩走進場中,觀眾們看到靈劍士的對手,居然只是個小魔靈,都頗為訝異。
塔爾林斯:「蕾菲亞娜小姐~只用單劍?不取出另一支劍嗎?」
小蕾:「雖說主人也有教我雙劍,但是我用一支就夠了。」
我又嘆了一口氣,天啊!我知道小蕾慣用單劍,她的說法並無惡意,但是聽起來就是會令對方感到被小看了。
塔爾林斯:「那在下不客氣了。」
小蕾:「請隨意。」
塔爾林斯立刻撲上進攻,雙劍同時攻向兩個方位。
小蕾只是一劍,卻幾乎同時擋下對方雙劍的攻勢,而且力道深厚,逼得塔爾林斯大退好幾步,非常明顯,小蕾的龍行速度遠勝塔爾林斯。
只是一招,圍觀精靈就激動譁然,小蕾的表現太過意外。
小蕾:「小女真心奉勸閣下勿再留手。」
塔爾林斯不但沒有挫意,反而更加興奮:「不錯,真的很不錯,不愧是御龍劍士家僕啊!」
頓時鬥氣再現,他認真了,與剛剛和假冒劍士比鬥時一樣,看來是準備拿出真本事。
小蕾的龍行與狂暴不同,幾乎不帶任何劍氣,看起來就只是個柔弱小魔靈。
塔爾林斯提步再攻,小蕾只是雙手握持一支短劍,一招一招的化解,塔爾林斯想欺她只有單劍,雙劍分刺兩個方向不斷猛攻。
小蕾的戰術與小修如出一轍,塔爾林斯雖然意圖想用雙劍優勢讓小蕾捉襟見肘,卻因為小蕾快速移位而無法得逞。
塔爾林斯不斷改變進招,小蕾卻只是從容一一拆招。
突然之間,小蕾迅速退了五六步,收劍行禮。
太過突然,塔爾林斯反而踉蹌兩步。
「閣下,十招已過,蕾菲亞娜有禮了。」
「是嗎?十招了呀!還真是意猶未盡,小姑娘好滑溜,怎麼碰不著邊!」
「碰著了也不好,只有主人可以碰我。」
塔爾林斯一怔,尷尬了,他原本並不是這個意思。
我摀嘴掩住笑意,否則真會笑出聲來,安潔兒指著小蕾不解地看著我,一副就是想問:小修會碰小蕾嗎?
「順帶一問,妳家主人也能用相同的步數嗎?」
「可以,但是主人不會這麼做,以劍術壓制對手才是他的作風。」
「哈哈~在下明白了,多謝蕾菲亞娜小姐賜教。」
塔爾林斯不再戀戰,雙方行禮結束決鬥,畢竟十招是他自己提出來的,就算意猶未盡也只能作罷。
安潔兒也對塔爾林斯行禮告別,催著冬米爾帶路,趕緊溜之大吉。
遠離西園之後,我們恢復正常談話。
安潔兒:「蕾菲亞娜挺開心的。」
小蕾:「當然,總算洗涮主人的污名。」
冬米爾:「真想不到,蕾菲亞娜小姐居然不輸塔爾林斯閣下,他可是葉布羅最強的劍士。」
「小蕾應該還沒出全力吧!」
小蕾:「小艾有吩咐不能弄得滿城風雨。」
安潔兒:「不,已經是滿城風雨了。」
「女僕和靈劍士不相上下,吟遊精靈又有故事題材了。」
冬米爾:「不對啊!妳們在找大河,剛剛又說在找御龍劍士,難道?」
「是的,大河就是御龍劍士,請幫我們保密。」
冬米爾:「可是那個畫像?」
「那是畫師給畫錯的,根本就不是御龍劍士。」
冬米爾:「難怪了,就覺得大河的劍術厲害到不行。」
小蕾:「沒錯,主人比我更厲害,我的劍術也是主人教的。」
冬米爾:「他手臂上總是戴著金屬護套。」
「他擔心用劍會傷到對方,所以有時候會空手應敵,用護套代替短劍。」
冬米爾:「原來如此,安潔兒閣下是聖女殿前靈術士,他真的是聖女的伴侶呀!」
安潔兒:「是真的,所以我才會在這裡。」
冬米爾:「那妳們兩個侍奉御龍劍士,也就是大河的女僕囉!女僕都找未成年的,聽說御龍劍士的羈絆者公主也是未成年,大河的興趣還真的是……」
小蕾:「你別亂說,主人今年才十九歲,他也還未成年。」
冬米爾:「十九……不可能吧?看起來跟我差不多大,居然比夏美還小啊!」
小蕾:「主人歷盡滄桑,所以看起來老成一些。」
冬米爾:「蕾菲亞娜小姐如此厲害,小艾小姐應該也不差囉?」
小蕾:「當然,她可是一箭就——」
「咳~咳~」我提醒著,再下去就穿梆了。
小蕾:「一箭……就能射倒雪熊。」
冬米爾:「雖然說那也很厲害……到了,順風旅館。」
我們也看到了招牌。
安潔兒:「大河的身分還請冬米爾君保密,雖然幾乎能夠確定,但是在沒親眼見到之前,最好不要太武斷。」
冬米爾:「好的。」
「我們今天就住在順風旅館。」
小蕾:「我也很想看看主人工作的地方。」
和夏美吃過晚餐回到旅館,先和羅都亞會合,大致了解一下採購麥子的狀況。
羅都亞:「很順利,十二袋小麥,其他食材也一起買了。」
夏美:「不是說採購最低限度就好了嗎?」
羅都亞:「原本擔心路上不安全,想讓負擔輕些,但是明天有衛士同行,當然是一次採購到位,省得跑來跑去的。」
「亞叔~其他商隊呢?」
羅都亞:「今天全都辦完了,明天天一亮我們就走,今晚早點休息哦!」
夏美:「好可惜哦!真想再玩一天。」
「早點回去,妳母親還在擔心著吶!」
「明白。」
「看起來夏美今天玩得很開心啊!以前總是催我早點回家。」
「今天和大河去逛了豐收祭,好熱鬧,父親也該去看看。」
「我和妳母親去過好多次了,有什麼好玩的嗎?」
「有不少特產,還能試吃,農民的豐收舞蹈也很有趣,我和大河都被邀請上台體驗,挺不好意思的,中途居然要牽手,我一慌張就趕緊下來了。」
「那是屬於交往男女的地方舞,在豐收祭後舉辦,是希望情侶趁著豐收閒暇,趕緊締結羈絆的意思,妳居然上台了,不過,有點可惜,如果能跳到最後,應該會發成對的紀念結緣項鍊。」
「我沒看清楚,慫恿之下就上去了,原來還有禮物,早知道就撐到最後。」
撐到最後?那可不是開玩笑的,除了牽手,後頭還有擁抱,那可不是一般男女能接受的,如果不是羈絆者或是感情深厚的交往男女,不太可能做到這一步,最後還有節奏放緩燈光轉暗的浪漫場景,那種氣氛之下,若非大庭廣眾,許多情侶說不定就當場締結靈線了。
「大概是大河在身邊讓大家誤會了,還有什麼有趣的嗎?誒——妳臉紅害羞了哦!」
夏美噘著嘴:「哪有啊!」
羅都亞看著女兒有趣的反應,轉而問我:「大河?發生什麼事嗎?」
是有點事,也不是不能說出口,夏美耍賴糊弄,但我不能對她父親隱暪,讓羅都亞有想像空間可不行。
「就是晚餐時被店員誤會是情侶,夏美有點難為情而已。」
羅都亞:「呃……大河,你沒對夏美做了什麼吧?」
「不,在下完全沒有逾矩,是夏美挑的餐廳有問題,那裡頭幾乎都是情侶。」
「你們不會是去月河餐館吧?」
「原來亞叔也知道是月河。」
「真是的,夏美明明就知道那家餐館是情侶去的啊!居然還會難為情,夏美~妳是故意帶大河去的喔?」
夏美臉更紅了:「才不是,我一直想去一次月河餐館,跟父親去會很奇怪,才想趁著有大河陪,感覺比較不會突兀。」
羅都亞:「哈~是妳自己要去,結果又搞得自己很尷尬,大河~怎麼樣,有什麼感想?」
「嗯……還是妮可夫人的料理比較合味。」
「才不是問你這個,我是說氣氛~氣氛怎麼樣?」
「氣氛嘛?算是乾淨,椅子也很舒適。」
羅都亞搖搖頭:「我不是問餐館的……你這木頭,問了也是白問……是不是應該再多留一天呢?」
夏美:「總覺得大河就是放不開。」
「其實我有點不太舒服。」
羅都亞居然想多留一天,那可不行。
我再遲鈍也能察覺夏美的臉紅心跳似乎越來越頻繁,依照今天的節奏繼續下去,就算我把持的住,夏美也快要動情了,我隨意找個理由搪塞過去。
夏美:「誒~你怎麼不早說。」
「也不是那種休息就好的不舒服,是耳邊經常聽見聲音,模模糊糊的,好像聽到『誓約者』的句字。」
羅都亞:「誓約者?會是誓約靈獸的那個誓約者嗎?」
「不清楚,總覺得有好多謎,幾乎可以肯定的是,絕對有誰一直在找我。」
夏美:「大河曾經說過,家裡好像還有姐姐。」
「最近斷斷續續聽到那聲音,今天又更加清楚了些。」
羅都亞:「大河別急,說不定再過幾天就能完全聽明白。」
夏美:「我們發現大河時,頭上流了好多血,不知道會不會是這個影響,回去後,我再陪你到理絲波亞夫人那兒複診。」
羅都亞:「工作太辛苦嗎?畢竟遇過大難,回去之後你還是多休息,不管怎麼說,身體最重要。」
「不,工作沒問題,多動一動比較好。」
羅都亞:「總之不要勉強,有點晚了,早點沐浴就寢,明天趕早出發可不能耽誤。」
天未亮就起床,早起似乎是我的本能,先整理好行李上車,才敲門叫醒羅都亞和夏美,因為時間富裕,又找個空曠處晨練。
我們出發到城門口集合,雖說底里多很大,房舍相間卻很疏鬆,居住精靈沒有想像的多,不但城外有許多開墾地,在城裡也有許多的家庭式菜圃,真不愧是農作型城市,正因為城市範圍寬廣,通往葉布羅就有三個城門口,不事先約定好集合的城門口可不行。
城務廳派出六十餘名的衛士隊,帶領者是宏德米斯靈術士,哈瓦夫轉述衛士隊計畫,衛士先行出發直攻盜匪巢穴,此外,會撥出十名衛士護衛我們返回葉布羅,即使遭遇五十名盜匪,擅長劍術與咒術的十名衛士也是綽綽有餘。
在宏德米斯命令下,衛士隊與商隊同時出發,由於衛士隊都是騎馬,比騾車行進要快,沒多久,衛士隊便遠離商隊,先行一步前去肅匪。
不僅是羅都亞,其他騾車全部都是滿載貨品,看來大伙都是同一個心思,想趁著有衛士護送盡量囤貨,領隊哈瓦夫更是載滿價高的蔬菜,他的目的是批售,羅都亞則是自用為主,所以彼此貨項大有不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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