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：三筆君
轉載請取得同意，並註明作者與出處連結 http://3penjun.blogspot.tw/
轉眼之間，遠方幾處民宅起火，召回衛士的傳令未有消息，兩名哨衛士慌忙來報，南側與西側村口遭遇嚴重敵襲。
「修閣下～聖女與公主呢？」野津披上戰袍，同時關心主子安全。
「中央廣場，有蕾菲亞娜和靈狐，暫時沒有危險。」
自從來到精靈世界，我真心討厭這種措手不及的感覺，好懷念那和平又愉快的大學生活，不過現在，為了艾莉絲和蕾菲亞娜，我寧願捨棄人間那份安逸。
野津急令安潔兒前去護衛，回頭又說：「在下支援南側，西側敵方術士較多，能麻煩修閣下嗎？」
應是考量到我有破咒術，「交給我吧！」
「之後把衛士集中到中央廣場，縮小防衛圈，街上的衛士尚未召回，不能冒險期待。」
「好的！——霍爾茲卿～您也到中央廣場避難，待會見。」
霍爾茲：「閣下務必小心。」
右手風行左手御龍我疾行而去，雖然聖女希望手下留情，但是對方陣容不能確定，為了速戰速決，我完全不打算留手。
※
在中央廣場，我——艾莉絲，和桃花、小蕾離開馬車，帳棚裡的雛菊也慌張跑出來，機警的梅琳在車頂警戒。
馬車只能躲避箭矢，萬一遭遇咒術攻擊，幾乎是坐以待斃，發動障壁也會燒掉馬車，我寧可待在空曠廣場還比較能夠大膽用咒。
四周傳來混亂的吶喊聲與金屬交擊聲，恐怕已經發生戰鬥。
烽火四起，恐怕都是民宅，我不禁想著——村民呢？按理，不善戰鬥的村民肯定會先亂成一團，恐怕剛剛提到村民反應不對勁時，小修就立刻察覺到。
「小修想通知野津閣下，不過沒來得及。」
「雛菊～把傷患都叫出來，跟著我們避難。」不愧是聖女，危急時刻還能顧念百姓。
「小心村民是偽裝的。」小蕾低語提醒，將弓袋交給我，自己取出寶劍應戰。
「怎會……那原來的村民——」
「桃花先別擔心，等小修回來一定會有辦法的。」
「小艾很信任修閣下。」
「當然，他從沒讓我失望過，在這之前，我和小蕾會保護桃花和雛菊。」
「可是妳的靈力？」
「放心吧！我現在好的不得了，沒問題。」
「修閣下厲害，小艾也不遑多讓。」
即使有聖杖，桃花大概也沒有餘力自保，我慶幸剛有補充靈力，此時，安潔兒和霍爾茲都帶著護衛過來會合。
安潔兒：「聖女大人沒事吧？」
「沒事，修閣下和野津閣下呢？」
「他們分頭支援最危急的兩側，約好稍候在這裡會合。」
「安潔兒閣下，西北側。」一名侍衛大喊示警。
數十名村服精靈湧來，個個都有武器。
「是偽裝匪徒，侍衛隊應戰！麻煩霍爾茲卿的衛士守護聖女和公主。」
安潔兒一聲號令，侍衛們大吼著圍守前方。
我舉起精靈弓朝向武裝精靈射去，但是被障壁擋了下來，確定對方目標是我們。
「安潔兒閣下，南側也有匪徒。」一名侍衛大喊示警。
但是有飛箭襲來，安潔兒築起障壁無暇顧及。
小蕾指向一處屋頂提醒我：「那兒有兩名弓箭手。」
「交給我！」再次舉弓，注入火球成形為箭，在對方再次射出之前擊墜兩名弓箭手。
雛菊：「得救了。」
兩名短劍匪徒似乎認定我的遠距攻擊較具威脅，轉而向我攻來。
「小艾～專心射擊，其他的交給我。」
「小蕾拜託了！」
近距離的龍炎放倒其中一個匪徒，另一個則被梅琳纏住，又被小蕾的快劍給削了臂膀，再加上一腳踢倒在地。
南方又多了十幾名匪徒接近，安潔兒：「我們往東邊移動。」
小蕾對我說：「撤吧！小修會找著我們的。」
聖女、霍爾茲沒有戰力，已治癒的六名重症傷患仍然孱弱，必須遠離戰場，小蕾和梅琳為了保護我們沒有加入前線戰鬥。
霍爾茲欲言又止，傷患行動緩慢，恐怕也在匪徒的計算之中。
「霍爾茲卿～不考慮抛棄傷患，別說聖女不願意，我也不會這樣做。」
「承公主貴言，在下明白。」
且戰且向東邊撤去，不見來援衛士，村服武裝匪徒精靈卻越來越多。
「小蕾，小修他？」
「他也在戰鬥，應該沒事的，一點傷都沒有。」
我稍為鬆口氣，雛菊還揹上一名幼精靈，我們移動緩慢，不斷承受後方追擊。
「晚安，聖女大人。」兩名武裝精靈一高一矮，擋在我們前方。
鬥氣很強，我放出一箭，高壯精靈提起大劍格檔，沒能傷到。
「詠月公主不用聖弓嗎？普通咒箭可對我沒什麼用。」
對方調查過我的身分，聖弓強大，但是近距離並不適用。
原本斷後的安潔兒也繞過來，臉色吃驚：「三聖劍？」
「既然閣下知道我們名諱，不如放下武器交出聖女。」矮精靈笑嘻嘻說著，看著那尖嘴就生氣。
「風刃聖劍達比克斯，劍法神速，岩崩聖劍丹塔力士，力大無窮，還有一個在哪裡？」
安潔兒詳述對方特徵，這段話像是說明給我和小蕾聽的。
高大精靈丹塔力士說：「她不需要出面，我們倆就夠了。」
王都發出的通緝圖像只有達比克斯和丹塔力士，始終沒誰見過第三個聖劍持有者，只知是位女性精靈。
安潔兒：「躲躲藏藏不敢露面嗎？對聖女不敬，修特羅里上下都不會放過你們的。」
達比克斯越見輕浮：「說這麼多話是等御龍劍士救援嗎？不過……被卅名劍士包圍，就算死不了也沒法趕過來吶！」
對方一開始就算計了戰術。
小蕾：「梅琳～矮的交給你，安潔兒閣下麻煩守護聖女和公主。」
安潔兒：「不，一起上，這兩個很強，派出衛士營追捕都逮不到。」
「請交給蕾菲亞娜和靈狐，安潔兒閣下是術士，劍法上不會是他們對手。」安潔兒雖有配劍，但並不精通。
「梅琳——」不等小蕾說完，梅琳已一馬當先迅速奔襲。
桃花：「呃……比在里德修拉看到的更快！」
我笑道：「梅琳很厲害，上次是不想傷害對方才留手的，小修也是一樣。」
小蕾嘆了口氣：「就愛炫耀，就不能等我一下嗎？」言罷，身影如同一陣疾風而去。
桃花更加吃驚：「蕾菲亞娜速度不輸修閣下呀！」
「小修親自教的，不過她本來就很強。」
達比克斯似乎對梅琳的速度吃了一驚，提起雙劍上前纏鬥，丹塔力士打算支援他。
六顆小龍炎襲向丹塔力士，逼得他回頭格檔，蕾菲亞娜大喝：「對手是我。」
我再次放箭射倒一名弓箭手，沒擱下自己本分。
安潔兒：「繼續往北邊移動吧！」
侍衛與衛士只有廿幾名，武裝精靈卻超過卅名，我也很擔心安潔兒所說尚未露面的另一名三聖劍。
達比克斯的速度很快，與靈狐不相上下，梅琳一時近不了身，在外圈迂迴纏鬥。
但是小蕾有點吃虧，龍炎全被丹塔力士大劍擋下，一般的劍是擋不住的，恐怕是聖劍的防禦效果，雖然小蕾明顯速度高上一截，也有著怪力，但是丹塔力士每一擊都能逼退小蕾的攻擊，這令我有點訝異，居然比瓦立培夫的力量更強，大概是聖劍的威力。
我一點都不擔心，因為小修就站在屋頂上觀望戰鬥，原來他早已過來。
我嘟著嘴：「好慢！」
「抱歉！稍微有點難纏。」
「小蕾她……」
「別急，我知道。」他縱身一躍，往小蕾那兒奔去。
小蕾僅握持一支短劍，能與大劍抗衡已經很了不起，丹塔力士又是用力一揮，雖然擋了下來，但是為了卸除力道，小蕾順勢讓身子倒飛十餘步，正好被小修抱個滿懷。
小修：「妳故意的吧？說不定站在這裡的不是我咧！」
小蕾：「我沒可能認錯主人。」
她站定身子，不理會詫異的丹塔力士，反而先幫小修整理衣領皺摺。
雛菊大叫著：「還在戰鬥中，蕾菲亞娜在做什麼啊！」
我輕笑道：「他們主僕就是這樣。」
桃花似在玩味對著我說：「如我所料，他們完全不在意肌膚接觸。」
彷彿看破小蕾與小修的關係，也順帶打量我的反應。
真沒辦法，小蕾常常與小修一對上眼，就自顧自地不管周遭什麼狀況。
小修低聲說了幾句，小蕾點點頭，把御龍寶劍和風行聖劍交換。
小蕾抱著聖劍朝我們跑來：「真抱歉！那大個子的大劍力氣好大，他傷不了我，我也近不了他的身。」
安潔兒：「能與丹塔力士勢均力敵，我對蕾菲亞娜小姐刮目相看。」
「怎用短劍？」我以為小修會用風行聖劍硬拼。
小蕾點點頭：「主人說有辦法，而且要徹底摧毀對手。」
安潔兒：「趕快移動，匪徒太多了。」
小蕾：「不用，小修說野津閣下趕過來了，一會就到，在這裡我們比較安全。」
匪徒又增，小蕾和安潔兒再次投入戰鬥，風行聖劍尚不順手，但重兵器禦敵挺管用的。
小修一邊走向丹塔力士，一邊對梅琳說：「回去小艾身邊，兩個都交給我。」
梅琳聞言迅速回奔，真不愧是羈絆者，還有餘裕顧及我的周圍。
我抱著梅琳：「好可憐，掉了好多毛。」
梅琳用心語術：【那傢伙有劍咒，刺過來還帶著風，很鋒利呀！】
果然如此，一般兵刃是傷不了靈狐的。
【小修應該有注意到，所以才讓妳回來。】
小修使用兩把寶劍，因此兩手都能用上龍破壓制對方劍咒。
丹塔力士：「御龍劍士趕來真快，對侍衛見死不救嗎？」
小修：「怎麼可能！我全部幹掉了。」
達比克斯：「全部？」
小修緩步前去：「那一丁點精靈就想纏住我，還真是被小看了。」
當走近丹塔力士五步左右，卻是突然朝旁邊的達比克斯發動奇襲，小修果然很適合精靈世界，在戰鬥時腦筋非常靈活，常讓對手摸不清他的攻擊意圖。
達比克斯也不含糊，提劍就擋，雙劍對雙劍，才兩子他就屈居下風，丹塔力士想救援卻被達比克斯擋住——這說法不對，是小修移動很快，總是讓達比克斯被夾在中間。
原來小修站在屋頂上時就已在盤算對策。
達比克斯不甘一直被夾在中間，開始閃躲，意圖移到丹塔力士後方。
小修頂多與丹塔力士交擊一兩劍，就從旁繞過去追擊達比克斯。
達比克斯叫著：「這傢伙居然不怕劍風。」
小修不理會，只是一味進攻達比克斯，丹塔力士跟不上救援，一直被甩開。
桃花：「達比克斯好像很怕修閣下，就算他稍慢一些，還不至於想逃吧？」
答案揭曉——
達比克斯與小修再次四劍交擊，噹啷的尖銳金屬聲大響，達比克斯的雙劍斷裂，身體也不再靈活閃躲，小修左劍一揮，竟然輕易削斷他右臂膀。
哀嚎聲起，小修楞住一下，又接著以手臂狠敲頸背，被擊飛的達比克斯躺在地上動也不動，小修學過武術，即使不用劍也知道如何痛擊對手。
我對聖女說：「小修一直針對聖劍攻擊，一開始就打算砍斷他的雙劍。」
「小修的短劍看起來弱不禁風，沒想到還挺有威力的。」
我心底清楚，這是御龍寶劍的『龍咬劍咒』，無堅不摧，達比克斯之所以想逃，是因為發現短劍受創岌岌可危。
所以小修一開始就與小蕾交換，兩支寶劍同時用上龍咬。
丹塔力士只看了一眼達比克斯，便把注意力放回小修身上：「閣下力道不小，也想砍斷我的劍嗎？」
「天知道這種事，或許劍還沒斷，你就已經倒下了。」
「別說太滿，我的力道不會輸的，你不是一直在躲我嗎？」
小修笑道：「我只是不想一次對付兩個，既然你這麼說，那我來了——」
一改對付達比克斯的突襲，小修正面迎戰大劍，似乎是有心一比高下。
丹塔力士大喝：「來的好！」
雙劍交叉抵制大劍，哐噹大響雙方各退一步，不過，感覺好像只有小修在後退。
小修：「還真是怪力！」
丹塔力士：「能擋下這一劍，我尊敬你，不過，我的劍可不像達比克斯的那般脆弱。」
小修提氣又是正面進攻。
桃花有點著急：「不會吧！修閣下真要硬拚？」
「不必擔心，妳看，野津閣下到了。」
小修與丹塔力士互擊時，野津帶著侍衛前來加入戰鬥，我們的數量已經比對方多，暫時應該安全。
桃花並未看向野津，而是蹙眉緊盯小修的戰鬥。
那眼神……不會吧？我心中暗嘆——小修不但擅長撩動少女心，成熟的大姐姐也不放過，我明白這是沒有希望的，對小修而言，聖女的生命只是一瞬間。
幸好小蕾沒注意到，她的醋勁比我還大得多。
我回頭專注戰鬥，以往小修的力量都是用來架開對方，然後找尋空檔刺擊，累積傷害最後剝奪對方戰力。
但這一次，小修雖然迅速，卻只是大開大闔不斷正面交鋒，並未趁隙突擊，我想大概是小修認同對方力量，不想耍小動作。
表面上，彼此每一劍攻防都有到位，漸漸地，丹塔力士不斷後退，表情越加嚴肅，小修的速度不容他有絲毫猶豫。
又交鋒數次，丹塔力士出劍似乎開始動搖了。
小蕾一旁解說：「丹塔力士的聖劍快完蛋了。」
得仔細才看得清楚，那支聖劍缺了好幾角，是寶劍的龍咬。
再次響起尖銳的斷劍聲，丹塔力士急往後退，卻被小修加速繞到背後反刺心窩，頸背又被金屬護套悶聲重擊，大個子頓時失去意識倒在地上。
雛菊看得目瞪口呆，桃花則是鬆了口氣一臉崇拜。
兩位三聖劍倒下，似乎讓武裝叛匪大受打擊，失去戰意不斷後退，對方的狙擊弓箭手也差不多被我剿清，小蕾和小修把寶劍給換了回來。
小修回到我身邊說：「聖女大人～剩下就交給你們，那兩個三聖劍，想救就得快點。」
桃花只是呆呆看著小修，不發一語。
「聖女大人……要救嗎？」小修再次詢問。
桃花這才回神：「呃……我還是希望救回他們，能麻煩小艾嗎？」
野津也靠了過來：「我們也想問出情報，三聖劍還有一個沒出現，實在不能放心。」
「那就我來吧！」聖女應該沒有靈力能辦到療癒。
※
時間回到稍早之前。
在指揮所與野津分開後，我前往西側迎擊匪徒，當然，我是跳上屋頂在村子裡移動，這樣比較快，看的也比較清楚。
到達現場，十幾名劍士不斷攻擊侍衛，另有十幾名術士卻站得有段距離，而且位置很分散，這令我感到疑惑。
十幾名侍衛應該不敵逾卅名的匪徒，我得優先救援，不過，按理侍衛應該很快就被對方壓制，能夠撐到現在令我費解。
提起雙劍闖入戰圈，所有匪徒劍士突然把目標轉向我，但並未攻上來，而是由周圍的術士對我擊出火球。
我立刻理解，是針對我的戰術，術士站老遠是怕我用破咒，分散開來是避免被我一網打盡，盡耍這些小把戲。
我把目標放在匪徒劍士身上，一邊游走與劍士交戰，一邊用龍破揮砍襲來的火球。
劍士們專心防守，只用寶劍一時難以清理對方，以龍破招架時也沒辦法好好催動龍炎，但是我右手的風行聖劍是專門破壞防禦的利器。
二十分鐘左右，匪徒劍士已全部倒地，當我打算對付術士時，他們卻開始散開逃跑。
侍衛們靠了過來：「閣下要追擊嗎？」
逃跑也太過乾脆，術士沒與劍士併肩作戰，劍士也沒有積極攻擊，難道一開始就有輸的打算？不對，沒有人會打不會嬴的仗。
「不追，保護聖女第一優先，回廣場會合，我先走一步。」
放棄追擊立刻往回跑，聖女當然重要，但艾莉絲和蕾菲亞娜才是我最擔憂的。
果不其然，當我回到廣場，聖女和艾莉絲都已離開，應是遭遇敵方優勢武力。
閉眼默念——御龍寶劍，告訴我你的位置！
確認蕾菲亞娜的地點，我再次追去。
幾乎是村落的邊緣，我看到衛士們與匪徒混戰，也看到蕾菲亞娜、梅琳都在戰鬥，雖然暫時沒有敗象，但是對手引起我的興趣。
大個子力道沈穩，連蕾菲亞娜的力量都能逼退，索敵發現有靈力流動在大劍上，或許是劍咒的威力，另一邊的矮個子速度飛快不輸靈狐，梅琳明明躲過劍擊，卻仍然被劃傷。
艾莉絲注意到我，「好慢！」，我向她道個歉，便前往挑戰這兩位高手，暗忖應該可以對付兩個，既然是敵方的聖劍，毀了也無所謂，我打算用龍咬應戰。
蕾菲亞娜背對著撲進我懷裡，真懷疑她是故意的，我也喚回梅琳，經過身邊時，我摸摸她的頭，她用心語術告訴我劍風利如刃鋒，我確信那是某種劍咒。
多虧蕾菲亞娜的戰鬥與梅琳的提醒，我才能輕易撂倒兩名三聖劍，說是輕易也花了不少時間，當戰鬥結束時，野津帶領的侍衛隊也收拾了所有匪徒。
「安潔兒閣下，麻煩帶領廿名侍衛調查街上——聖女大人，請回帳棚休息。」
野津做出決策後，我把剩下的事都交給他，也讓霍爾茲把營帳搬到我的馬車附近。
聖女憂心的說：「那些原本的村民？」
野津：「等安潔兒閣下搜查完畢，在下整頓部隊之後，自然會搜索村民。」
我帶著艾莉絲與蕾菲亞娜先回馬車休息。
這時蕾菲亞娜才拿出寶劍：「小修～寶劍損傷好幾處呀！」
「放心吧！適當時間再用『龍鑄』修復，不過，那高個子的大劍還真是堅硬。」
艾莉絲：「小修挺狠的，一次毀了兩把聖劍。」
一般來說，倘若非偷非搶，類似今天的襲擊行動，當我打敗對方，可以合法將聖劍納為己有，聖劍在精靈世界是有限而珍貴的存在。
「他們鬧得大，我當然也要還以顏色。」
說實在話，我是和平主義者，但是面對惡意精靈，也沒好心到溫柔以對，尤其對家眷出手，是更加不可能放過。
艾莉絲：「我救回那兩個三聖劍首領，小修會不高興嗎？」
「不會，我不希望有精靈死在自己劍下，只是那矮子被我砍斷手臂，心裡有點內疚。」
並非蓄意，當時本想劃傷矮個子，卻一時忘了『龍咬』還在作用中，失策削斷對方整條臂膀，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。
我示意少女們先別說話，因為索敵發現聖女想進來馬車。
蕾菲亞娜打開後車門讓聖女進來，她又獨自來到我的馬車，真沒防備。
「那個……你們還好嗎？」
我只是點點頭表示沒問題，艾莉絲回答說：「沒事哦！」
「小艾不累嗎？妳剛才又用上療癒術對吧？」
「目前還沒問題。」
「真驚訝，我第一次見到靈力積蓄如此龐大，而且居然還只是小精靈。」
戰鬥之前我已為艾莉絲補充過一次靈力，這可不能說出來。
艾莉絲僵硬地笑著：「還好啦……聖女找我們有事？」
「這個嘛，我想……請修閣下……幫忙。」
「我？」
幾乎是瞪視的眼神：「妾身懇請修閣下找尋村民下落。」
「野津和安潔兒閣下正在進行，並非在下推諉，留在這裡確保聖女大人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任務。」
「不需要離開馬車，用索敵術應該能找到。」
「我索敵範圍很廣沒錯，但是早就把結果告訴了野津閣下。」
整個村子都在我的索敵範圍內，但是沒有原本村民的反應，不知道被安置在哪兒，但我估計在審問匪徒之後應該會有答案。
聖女起身把聖杖遞給我：「用聖杖，拜託了。」
蕾菲亞娜和艾莉絲呆若木雞，我確實能用聖杖，但聖女應該不知道吧？
聖女卻繼續說道：「小修果然能用聖杖對吧？」
她又直呼我的名字，意義不明，不過，現在不是糾正用辭的時候。
艾莉絲揮著兩手：「那個……桃花，男性不能用聖杖吧？」
「在梅竹郡府小修用索敵術時，雖然靈線沒有反應，靈力流動卻相當厲害。」
原來如此，高手用上索敵，就可以知道對方靈力流動，或許還有其他我不曉得的咒術能辦到，總之，當時聖女應該在偷偷觀察我，她的笑容假面讓我完全沒看出來。
見我們沒回應，聖女又接著說：「前天晚上，小修也是用聖杖找到我的吧？完全不熟悉西都山城，卻比所有精靈更快鎖定我的位置，我問過安潔兒，她說搜尋我的當下，確實是小修拿著聖杖。」
「慢著，那是梅琳……」
「追蹤我的氣味嗎？」，聖女走到我面前微蹲逼視，「我和雛菊當天都有沐浴，為了避免被獵犬追蹤，還用上其他香味掩蓋，即使是靈狐也不可能有那麼厲害的嗅覺。」
好厲害的推理，我一時啞口無言，聖女和我的眼睛距離不到十公分，心下不敢扯謊，連艾莉絲和蕾菲亞娜都懾於她的氣勢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。
「拜託小修～我不會公開你的秘密，但是，請幫幫忙，我真的擔心村民的安危。」
「呃……我——」
艾莉絲拉住我的手：「桃花～讓小修幫妳也可以，但是我要追加條件。」
「小艾請說，只要我辦得到。」
「桃花不可以強留小修當伴侶。」
這次換聖女睜大眼睛退回座位上，艾莉絲怎麼會扯上這個？
「妳們，怎麼——」
艾莉絲瞪我一眼：「小修先閉嘴，你太遲鈍了啦！」
聖女嘆了一口氣：「我不會強留小修，可是——蕾菲亞娜不也是小修的伴侶嗎？再多一個有什麼關係？」
「誒？」「這……」
我和艾莉絲大惑不解，蕾菲亞娜是臉紅到說不出話。
聖女注視著蕾菲亞娜：「我果然又猜對了！」
艾莉絲：「聰明的桃花遲早都會看出來，小蕾只要在小修身邊就沒法好好掩飾。」
蕾菲亞娜小聲說著：「對不起。」
我不出聲不行了：「聖女大人，因為發生了許多事，才變成今天的情形，但我姑且這麼說，伴侶的最低限度是雙方情投意合，只有單方面愛慕是不行的。」
聖女哀怨著望過來：「小修都這麼說了，我就答應小艾的要求，但我也有個請求。」
艾莉絲：「又有條件？」
「不是條件，只是請求，就算你們不答應也沒關係。」
「嗯，桃花說吧！」
「我會公開承認小修是我的伴侶，我請求你們也能承認。至於未來，就算不再相見也無所謂，當然，我不會做多餘的事，也絕不會傷害你們。」
原本的協議是保持瞹眛就好，現在等於是要昭告天下。
精靈從未限制多數伴侶，因為有靈線羈絆的存在，自然而然就走向一夫一妻制。
「聖女大人為何如此執著？」
「我沒打算擁有伴侶，也不想被兀罕王子或卡邦爾多諸般糾纏，當然對你們也有好處，伴侶在里德修拉，大臣們自然不敢對魯迪因德有所企圖，和平條約也容易水到渠成。」
又是扯上和平條約，我不得不說，善良的聖女非常狡猾。
艾莉絲對著我說：「小修怎麼看？」
「我不在意世俗看法，但我不能忍受小艾或小蕾受到傷害。」
艾莉絲想了想：「如果這樣能幫助桃花，我可以接受，但是小蕾又如何呢？」
蕾菲亞娜：「只要不搶走小修，我都沒意見。」
基本上我認為她已經害羞得失去判斷能力。
聖女不再說什麼，把聖杖交到我手上，我重新發動索敵。
「嗯！西北方有大批精靈反應，沒有惡意，離這裡有二千步距，那裡什麼地方啊？」
聖女：「二千步距……糟糕，那是大湖啊！會是村民遇害沈在湖裡嗎？」
「都有正常生命反應，如果死了索敵可沒法找到。」
聖女呼了一口氣：「太好了！我馬上通知野津閣下。」
「慢著，要是野津閣下問起怎麼……」
「放心，我會說自己用聖杖找到的，扯上聖杖秘密他們就不會多問。」
聖女剛起身又被艾莉絲叫住：「等等，桃花是什麼時候知道小修和小蕾的關係？」
她瞇眼笑著說：「雖然我不會索敵，搜尋術卻還不錯，只要用聖杖，在竹林東道找到小修不難哦！能與小艾和小蕾靈線交纏真是不可思議，不知道小修是如何辦到的，安心吧！這是我們之間的小祕密——別忘了，枱面上要承認我是小修的伴侶喲！」
語畢，聖女揮揮手離開馬車，留下錯愕不已的我們。
艾莉絲低頭喃喃自語：「喔……好厲害，或許讓桃花成為小修的伴侶也不錯……」
「剛剛不是答應她，只在枱面上承認這種關係嗎？」
臉紅通通的蕾菲亞娜抓著我的手上下搖晃：「怎麼辦啊！被發現了。」
艾莉絲：「遲早暪不住，我早就有心理準備。」
「我不要，我只是主人的女僕，小修不可以再碰我！」蕾菲亞娜不停吼著，吵鬧著，秘密被發現一時不知所措。
——妳牢牢抓住我的手，卻叫我不可以再碰妳，這模樣實在沒有說服力。
對付一直失控吵鬧的龍女只有一招有效，我扯她過來抱住，二話不說就抓住她的耳朵奪取她的嘴唇，還是老樣子，舌尖一顫，蕾菲亞娜就倒在我的懷裡。
我對艾莉絲搖搖頭，她則是抱著肚子忍住笑意。
蕾菲亞娜微露淚光囁聲說道：「好過分，我明明就有抵抗。」
「都是我的錯，我也知道自己壞心眼。」
這一夜，我們不再離開馬車，聖女臨走一擊，搞得我心神不定，外頭的事都交給野津和霍爾茲處理，再次使用療癒術的艾莉絲很快就睡熟。
然而，有所執念的蕾菲亞娜卻在忸怩地自責，不管我好說歹說，她都認為是自己露了餡，我只好抱在懷裡哄著，若非親眼所見，我絕不相信她是五百歲的靈龍。
※
清早天剛亮，一晚折騰，除了哨衛，大家都還在睡，艾莉絲當然也在賴床，不過，我總會讓梅琳進去陪著。
蕾菲亞娜被我一整晚抱著睡，似乎心情非常好，跟著我起床後就在馬車外起爐準備早餐，我沒打算晨練，一旁幫著忙。
不過，平靜的時間總是很短。
雛菊出了營帳就衝到我面前：「修—閣—下—你……你怎麼可以勾引聖女大人？」
我緊張地揮著手：「我沒……聖女沒跟妳說清楚嗎？」
「哼！她一臉高興還唱著歌，我覺得奇怪才問，聖女說修閣下是她的伴侶，還說是你們答應的，為什麼連小艾公主都會同意呀？」
蕾菲亞娜放下廚具，雙手叉腰：「可別亂說勾引，我家主人是被聖女逼的。」
「修閣下真是無……無……花心啦！都已經有羈絆者，我不同意啦！」
——妳是想說無恥吧？搞事的可不是我，至於花心……我沒法否認。
「聖女才是想爭寵，我家主人明明都締結靈線過，我也不想同意。」
——小蕾啊！妳早知我有羈絆者還擅自喜歡我，虧妳還敢說不同意。
兩個女僕就在我面前嗆了起來，頭痛了，完全沒把我放在眼裡。
沒多久，聖女也出了營帳，雛菊和蕾菲亞娜互相哼地一聲別過頭。
「雛菊～不可以和小蕾吵架哦！」
「好啦～」
不知怎地，從昨晚要求我承認她是伴侶後，就直呼蕾菲亞娜的小名。
聖女走到我旁邊，挽著我的胳臂，「小修～陪我去指揮所了解狀況。」
「等……」
「總之你要遵守昨晚的約定，我可是知道你的秘密哦！」
聖女故意瞄了一眼蕾菲亞娜，這算是威脅吧？
只能隨波逐流，就這樣被她拉去指揮所，我回頭望著，雛菊氣得握住拳頭，本該醋勁發作的蕾菲亞娜，因為被聖女提點『秘密』轉而臉紅害羞。
我和艾莉絲年紀太輕，擺脫不了聖女的強勢要脅，最年長智慧的蕾菲亞娜，又因為被識破羈伴關係而陷入自我混亂，『伴侶』這件事我大概很難全身而退。
幸好挽手只到離開廣場為止，畢竟聖女還得維持合乎身分的儀態。
※
安潔兒很早就來到指揮所，野津則因為徹夜忙碌而在補眠，彼此招呼過後，安潔兒說明來龍去脈。
昨天中午，村民就被綁走，匪徒們喬裝成村民散佈在各個商店，負責餐飲店的在酒菜裡下麻藥，負責禮品店的，就以私藏好貨誘惑衛士進到有埋伏的小房間。
野津安排一半侍衛留守封村，另外一半則自由上街休閒，使節團衛士也比照辦理，侍衛與衛士都一樣，平時沒有好娛樂，就喜歡喝點東西聊聊八卦，麻藥發作時就被制住無法行動，然而天色漸黑，異狀未被即時發現。
村落西側與南側受襲，其實只是佯攻，主力部隊早就混入村內，使得野津的封村失去作用，佯攻只是為了誘離野津與安潔兒，埋伏村內的主力部隊負責消滅聖女，三聖劍中的兩名首領，則負責牽制我這個御龍劍士。
因為聖女與小艾公主都很有名氣，所以一開始就利用各小村落的重症傷患，聚集過來要求治療，好消耗聖女與小艾公主的靈力，令她們在突襲時失去作用。
計畫與實際稍有差池，不過執行上相去不遠。
平定佯攻的是我和野津，野津甚至被調離村口數百步距之後，才發現不對勁折回村內，我沒上當不是因為聰明，而是我所在意的就只有聖女與艾莉絲，對捕捉匪徒一點興趣都沒有。
匪徒沒料到艾莉絲靈力不減，泰半狙擊弓箭手都被她射倒，也沒計算到蕾菲亞娜與梅琳的存在，完全無法接近聖女。
達比克斯與丹塔力士最後確實是與我交手，不過得反過來說，是他們被蕾菲亞娜和梅琳牽制，直到我趕過來，而且還讓我看個明白好擬定對策。
可惜的是，匪徒只聽令首領，對於指使三聖劍的背後主謀全然不識，達比克斯與丹塔力士從頭到尾避談關鍵情報，也堅不透露最後一名三聖劍身分，講求靈格的精靈，似乎不太擅常『拷問』，但是精靈律法與人類差很多，不說實話是可以關上一輩子的。
被綁走的村民，在村外湖邊被找到，全被綁住手腳、矇上眼睛、封住嘴巴，趕上一艘艘的小船，小船停泊湖中以防村民脫逃，因為我提供確實位置，野津才得以最快速把村民救了回來。
或許是馬後砲，昨夜野津派遣快馬，帶著聖女諭令趕回王都，直接調派衛士營騎兵連夜火速趕來，估計再過不久就能會合。
安潔兒：「幸好聖女及時提供村民位置，老弱婦孺非常害怕，如果拖到今早才去救援，恐怕會很悲慘。」
可以想像，在搖晃的船上，看不到喊不出，沒吃沒喝，忍不住就會失禁，而且夜風陰冷，生病與心理受創都在所難免，更何況還有好幾個幼精靈，我現在反而覺得，聖女昨晚有來『要脅』實在是太好了。
聖女聽完做出指示：「等一會再派出侍衛前去安撫村民，看看有沒有缺什麼東西，如果有被掠奪的，儘量做個補償。」
安潔兒：「聖女仁心，屬下遵命。」
聖女：「這樣吧！等騎兵來援我們再出發，安全些，也能讓侍衛們多休息。」
安潔兒：「在下也是這樣考慮，畢竟有不少俘虜，帶著走實在吃力。」
聖女點點頭看向我：「小修，你那兒有什麼問題嗎？」
安潔兒臉神疑惑小聲嘟噥著：「小修？」
「聖女大人，在下沒問題。」
聖女這不是白問嗎？負責使節團衛士的是霍爾茲，安潔兒甚至比我更清楚狀況，我猜聖女只是想在安潔兒面前公開喊我小名，恐怕她打算以後都這麼做，我很尷尬呀！好想現在就回去里德修拉。
「那好，小修陪我去看看村民吧！」
肯定又是故意的，這種小事讓安潔兒陪就可以了吧？晚點艾莉絲和蕾菲亞娜又要對我鬧彆扭。
※
早餐之後，大約又過一個小時，兩百名衛士營騎兵，在王城靈劍士帕米斯的帶領下，火速趕到努哈巴爾村護駕。
野津不浪費時間，立刻下令拔營出發，獲救的村民們也到村口列隊歡送，聖女親自慰問還低頭道歉，這反而更得村民愛戴，我不禁深深佩服，在這方面做的很不錯，或許是上任聖女的教導有方。
但是……
「今天要進城，聖女大人不坐禮車行嗎？」
才離開村子，聖女就獨自鑽進我的馬車，並未帶上雛菊和安潔兒，順帶一提，雛菊從蕾菲亞娜得知聖女昨晚的要求，看見我就猛道歉，我讓她別在意。
「既然要公開承認伴侶關係，這戲碼就得演到底呀！」聖女一如往常笑瞇瞇的。
「先說前頭，我可不進妳的寢宮。」
「妾身也不會讓你進來，小艾肯定都會陪著你，不是嗎？」
原本她自稱妾身我都當作俗套，但現在的狀況，我聽到『妾』就有點不自在。
艾莉絲：「我和小修形影不離……雖然我比較貪睡就是了。」
說著還不忘瞪了我一眼，果然有點惱火我一早都陪著聖女，我也是身不由己啊！
即使抱著受害者的心態，我還是摸摸她的頭，溫柔說著：「沒貪睡這回事，在我看來很正常哦！」
聖女：「睡的好是件幸福的事，表示沒有太多煩惱。」
艾莉絲天生好脾氣，很快便回復到平常模樣。
我有更重要的事想知道：「聖女大人——」
「請和小艾一樣叫我桃花，不習慣就叫聖女，加大人太見外，你得先改改。」
「好吧……聖女」，我絕不會叫桃花，會出事的，「兩次襲擊的組織或手段，絕非一般盜匪燒殺掠奪，很明顯就是政治事件，難道放任不管嗎？」
「三聖劍多次襲奪官方貨運，確實被列為盜匪集團，巡守隊一直很頭痛，也沒有明確証據與哪位大臣有關，硬要扯上政治也不行。」
我所知道的盜匪，因為活動於荒村野嶺，靈素取得有限，大都是精靈術不太靈光的傢伙，但是來襲匪徒靈力充沛咒術上手，為何如此輕易窩藏於城市之內？
蕾菲亞娜：「他們目的是殺死聖女，普通盜匪應該是綁架才對。」
艾莉絲：「前往里德修拉還可以說是為了搶奪貴重禮品，回程時車隊並沒有值錢東西，而且灰衣蒙面精靈是否與三聖劍同夥也無法証實。」
聖女：「希望野津的推論是錯的，我實在不希望有大臣反叛。」
「在村外與匪徒交戰時，許多劍士的障壁術都有一定水準，與灰衣精靈很類似，都能使劍能用咒。」
聖女：「他們的咒術似乎都對小修不起作用。」
艾莉絲：「嗯！小修會破咒，也能讓攻擊咒術失效。」
聖女：「小修逮住三聖劍中的兩名首領，我們已經非常感謝。」
「三聖劍應該還有一名首領吧？」
聖女：「是的，據說是個年輕女性，真面目從未被見過，聖劍劍咒完全不明。」
討論許久，除非達比克斯與丹塔力士願意自白，否則揪不出另一位首領。
「假設——我是說假設——有沒有可能三聖劍的襲擊是被指使，或者是被委託呢？」
聖女：「當然有可能，只能靠審問得到情報，或是等對方繼續行動，再找機會逮住。」
「或許……」
艾莉絲：「或許？」
我微笑地說：「與其耗時坐等，不如主動進攻。」
以前被逼著背誦學習孫子兵法和三十六計，如今總算也有實踐的機會。
※
因為努哈巴爾村的襲擊事件，王都並未舉行歡迎盛會，聖女一回王城，立即召來三位丞相開會，除了報告里德修拉之行，也說明兩次被襲擊的始末。
普橋吉夫率先發言：「野津閣下終於逮住兩名『三聖劍』首領，厥功甚偉。」
左丞相普橋吉夫負責內政，巡守隊一直抓不著三聖劍，他也很頭痛。
野津低頭回說：「他們是被御龍劍士所擒獲，野津不敢居功。」
普橋吉夫：「那臣應該找個機會向御龍劍士道謝。」
聖女：「妾身自有定奪，左相不必著急。」
野津：「御龍劍士修閣下正在調製一種奇特的『自白劑』，兩天後就完成，能讓那兩個首領自動招供第三個首領和背後指使者。」
右丞相赫立魯夫：「在下愚昧，有『自白劑』這種東西嗎？」
野津：「修閣下來自遙遠異鄉，有一種『自白劑』的特殊製藥技術，專門對付頑劣撒謊的罪犯。」
赫立魯夫：「胡亂給罪犯用藥，有違高尚靈格。」
野津：「請放心，修閣下保証，這藥只讓罪犯說實話，既不痛苦也無傷害。」
赫立魯夫頗為動搖，但仍然保持鎮定。
普橋吉夫：「只要不會造成傷害，在下認為使用『自白劑』並無不妥，此外，灰衣精靈襲擊事件，有可能是魯迪因德的不友善嗎？」
野津：「完全相反，出手相救聖女的是里德修拉靈劍士修閣下，順帶一說，雖然沒有証據，但鐵拉布塔王國的二王子圖謀加害聖女，也是修閣下幕後協助解決。」
中丞相裘絲敏院長：「灰衣精靈是盜匪行逕，也不能排除魯迪因德有險惡勢力。」
野津：「如果是盜匪，付贖就能了事，但對方明顯想置聖女大人於死地。」
赫立魯夫：「魯迪因德治安真差，搶不著就想殺害。」
野津：「上卿此言差矣！依據安潔兒閣下報告，對方並非盜匪，說難聽一點，恐怕與我們修特羅里脫不了干係。」
赫立魯夫：「如果早把里德修拉納入修特羅里王國，就不會發生這種事。」
即使硬掰，在場並沒有誰表示驚訝，因為安達魯變成廢墟後，赫立魯夫已數次表達類似的意見。
聖女：「根本不需要這麼做，我們彼此會加深友好關係。」
赫立魯夫：「聖女大人……這部分是由屬下負責的。」
聖女：「右相請勿逾越，按律法，上卿只管執行，負責的是聖女，況且妾身已經下定決心，與魯迪因德簽訂和平條約。」
赫立魯夫：「簽訂和平修約？聖女大人，針對這一點，我們應該私下多作討論。」
聖女冷眼盯著赫立魯夫：「若非上卿阻撓，和平條約早已辦妥，也不至於發生這兩次襲擊事件差些要了性命，上卿若再違抗拖拉，妾身只好另請高明。」
言下之意，還巧妙的將自己遇險這筆帳，算在赫立魯夫頭上。
強硬的最後通牒，赫立魯夫當然明白：「請給兩天時間，屬下會派文員與魯迪因德使節團商討條約細節。」
以往，桃花自知勢力不足，即使意見相左也總是相忍，如今，她認為時機成熟，更有御龍劍士這張手牌，想趁著這個契機一舉取回自己的權力。
聖女：「此外，請在座各位毋須擔心兩國情誼經不起考驗，三天後，妾身將對王都子民發表演說，第一是宣布全面接管政務，妾身感謝三位丞相的攝政輔佐，以後還請多指教，第二，是宣布妾身的伴侶候選。」
全面接管並不意外，算算聖女歷練時機上也差不多，但提及伴侶一事使得在座諸位大吃一驚，只有野津早已知情並未慌亂。
裘絲敏院長：「恭喜聖女，如此年輕便決定伴侶，請教是哪一位幸運兒呢？」
聖女：「正是與妾身有救命恩情的里德修拉靈劍士修．南宮。」
三相再次吃了一驚，面面相覻。
普橋吉夫：「在下並非反對，此舉是否有欠考慮，修閣下並非來自王室，家族也未對修特羅里有所貢獻，再說，他似乎已有羈絆者。」
聖女：「妾身三次受到修閣下犯險拯救，這就是對修特羅里莫大的貢獻，除了以身相許無以為報，況且，修閣下的羈絆者是『詠月公主』小艾．魯迪因德，伴侶之事已得到諒解，上卿不必擔心。」
赫立魯夫：「伴侶選擇其他王國的靈劍士，真的能行嗎？」
聖女：「當然，妾身並非什麼都沒想就這麼做，第一，修閣下殺龍平亂，其他王國也不敢小覷，結為伴侶兩國友好將牢不可破，第二，正因為已有羈絆者，所以各位不必擔心妾身一時失去理智而締結靈線，第三，爾後修閣下常居里德修拉，可避免妾身沉溺私情耽誤國事。」
裘絲敏院長：「倘若不能長相左右，不僅是屬下，百姓也會為聖女感到不捨。」
聖女：「是有點遺憾，但是這樣更適合，妾身早有決定把自己奉獻給修特羅里，若強留修閣下長住，魯迪因德也會很頭痛。」
赫立魯夫：「聽說修閣下還只是小精靈？」
聖女笑道：「赫立魯夫卿居然調查得如此很清楚。」
赫立魯夫：「鄰國重大情報，屬下自當努力搜集。」
野津：「以年齡描述並不恰當，不過，修閣下與聖女站在一起確實非常匹配。」
裘絲敏院長：「屬下只是擔心，未能一起生活，容易被百姓認為是假伴侶吧？」
聖女：「無法締結靈線，交往本身就不尋常，就算退一步是假的，這個政治伴侶也對我們有利，但是——以聖女之名立誓，妾身真心喜愛修閣下，結為伴侶一事，也確實得到修閣下與小艾公主的允諾。」
算是稍許詭辯，這允諾幾乎是用蕾菲亞娜的秘密交換來的，桃花巧妙地說成兩情相悅。
普橋吉夫：「既然身為靈劍士，肯定也有相當靈格，屬下支持聖女決定。」
裘絲敏院長點點頭表示認同，謹慎的她不打算用言語明確表態。
赫立魯夫則是面無表情，所提異議全都被完美駁回，聖女與數年前的默不吭聲大不相同，會議走向已經不由自主，這也是他想除掉聖女的主因。
野津內心暗忖——聖女似乎是真的愛上修閣下，但這樣真的好嗎？——他所期盼的，是一個能夠與聖女朝夕相處的真正伴侶。
「各位若無異議，我們就此定案，三天後的晨間演說，請普橋吉夫卿準備安排。」
事如所願，聖女起身深深行禮，笑瞇瞇地離開會議室。
上一章：8-6 馭箭射鳶
下一章：8-8 光輝聖杖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